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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季安安被幹涸渴醒,胸腔處傳來炸裂的疼痛。
她掙紮著坐起,昏黃的燈光照著起居室……
每一個動作都撕裂著她快碎掉的骨骼。
她伸手去夠床頭櫃的被子,手指疼得顫抖,竟連茶壺都握不住。
一雙幽冷的光在某處傳來,像毒針刺著她。
季安安豁然抬頭,北冥少璽坐在床的對麵,眼眸凝黯嗜血地盯著她。
他擱在膝蓋上的雙手包著繃帶,鮮血浸染。
像一尊陷在黑暗中的幽靈,熠熠地盯著她的每個舉動。
季安安心髒一沉,水杯碰掉在地上。
北冥少璽隻是像石膏坐著,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季安安並不知道自己睡著後發生了什麼,澀啞地解釋:“我跟北冥夜辰……不是你想得那樣。”
靜謐的夜。
她幹澀的嗓音象刀劃過玻璃的刺耳。
“我隻是看到爺爺病發了,很難過而已……我隻把他當做弟弟。”
北冥少璽麵無表情,黑洞的眼盯著她。
“其實,為我這樣的女人,破壞你們的手足情,很不值得。”季安安扯著幹裂的唇瓣,鮮血泌出來幾顆。
她太渴了,那種想要喝水的感覺逼著她,讓她窒息。
季安安抿著唇瓣,見他沒有回應,轉過身又去拿茶壺……
搖搖晃晃,她的手哆嗦著,另一隻手按住胸口隱隱作痛的肋骨——北冥少璽打下來那一掌,足夠她休息好幾天才能複原。
砰!
茶壺又一次落在地上,水咽出去。
她眼睜睜看著水流掉,北冥少璽無動於衷。
季安安慢慢挪下床,全身都疼,每一步都像行動遲緩的老人。
他的目光像針,一下下刺著她,直到她挪進盥洗室。
關上門隔絕他的目光,她才覺得心裏好受一些。
他的眼神像充滿了可怕的指控……控訴她的罪行!
坐在馬桶上,將全是血的衛生棉換掉。
腦海中不自覺晃過在海邊別墅,她流完產以後,給自己擦拭幹淨、墊上棉,突然身體抽掉力氣倒在地上。
她處理得及時,如果半途暈過去,衝進來的北冥少璽看到她沾著鮮血,什麼都藏不住了。
好渴啊,像有一根鋼絲勒著咽喉,她都快活不下去了
季安安擰開閥,金龍頭吐出來水……
砰——
浴室門被一腳用力踹開!
季安安端著漱口杯,眼神掠過驚詫。
下一秒,她手裏的杯子被奪過去——
才喝了一口水的季安安急得伸手去搶:“還給我!”
北冥少璽將杯子往地上用力一摜!
季安安嘴唇微顫,朝水龍頭彎下腰……北冥少璽先一步按掉閥門。
“我已經解釋過了,我跟北冥夜辰沒關係!”季安安咳嗽,“而且,在外麵到處豢養情人的你,也沒資格管我?”
北冥少璽胸腔扯出狂狷的笑……
“而且,我們本來就是協議婚姻,我不是自願嫁給你!北冥先生,你既然有那麼多情人,為什麼不能好心放過我?你放過我吧!”季安安踉蹌,拽著她這個將死的人,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