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忠的神色,顯的有些憂心忡忡的。
越慕言見了,頓時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上回他們遇到有兵器有馬的亂兵,也沒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啊。心思一轉,她揚聲道:“萬爺爺你剛剛傷著了沒,快來馬車上坐著休息會。”
兵卒們看了眼,因不修邊幅而越顯老態的萬忠,都沒有當一回事。
等萬忠一走到馬車的邊上,越慕言立刻把人拉到車轅上坐著,一邊關心的問著傷,一邊低聲道:“是哪裏不對?隴越王跟我們越家是對頭?”
萬忠神色複雜的搖了搖頭,這可比對頭還要麻煩的多。現在除了事態的複雜,他還擔心,萬一這事會讓少主子傷心怎麼辦。
到底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越慕言雖然有些著急,但是也不好敞開了問。待見到萬忠擔憂的看著她,才發覺這事可能和她有關?
除了隴越王同她一樣姓越外,和她能有什麼關係?還是問題,就是出在同姓的上麵?
越慕言越想越覺得不安,難道隴越王其實是越家的人?應該不是旁支的,不然反倒要供著她。而嫡支一脈,當年逃難的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越家男人,也負責帶人抵擋亂兵和哄搶的暴民。
這樣的結果就是,男人都死光光了,隻剩下她親娘一個,帶著倆個弟弟跑。不過孩子太,沒能撐下來,連病帶嚇的就沒了。
莫非隴越王在戰亂之前,其實是嫡支一脈的,但是家族出了鬥爭,將他趕出去了。
這可就不妙了啊。
越慕言沒什麼肉的臉,愁的都快皺成一團了,才聽萬忠低聲飛快的吐出幾個字出來。
“他可能是你爹。”
啊?
因為太意外,越慕言顯些沒繃住臉上的表情,眼見有人瞄了過來,連忙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臉。但是轉頭,一雙眼睛就緊盯著萬忠。
這跟好的不一樣啊?她的那個便宜爹,不是早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和他們走散了嗎?一個不過十六的少年,還沒有武藝,在這樣的亂世裏,不是早就死了?
因為是跟著娘姓越,她都沒有想過,同樣姓越的人,可能會是她爹。不過想想也是,不僅她跟著娘姓,便宜爹做為童養夫,當然也跟著娘姓。
不過有個一方霸主的爹,不是什麼壞事吧,為什麼萬忠臉色這麼壞?
萬忠想的要更深一些。
雖然是可能,但是實際上,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隴越王,便是當年大姑娘撿回來,取名為秉言的那個少年了。
近十年過去,當年那個模樣好的纖細少年,已經長開麵容大有不同。剛開始他隻是覺得眼熟,便多了個心眼,悄悄的觀察了起來。
越看就發現,眼前的男子正是姑爺長大後的模樣。
但凡男子出人頭地後,都不想回憶過往的事,何況還曾經當過童養夫?
這麼一猶豫,萬忠便不打算當麵出來,而是想著過後問過少主子,看看她是什麼想法再做打算。結果從前的姑爺很了不得啊,在亂世裏不僅沒有死,還成了一方霸主的隴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