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靈修們想象的恐怖和期盼不同,山門的祖地顯得異常靜逸。
這裏是一片墳地。
除卻滿地的墓碑外,便再無任何異常。
但這不代表祖地就荒蕪或者淒涼,相反,此地充滿著生機,甚至有股光明或者神聖的味道。
踩著綠茵,聞著野花的芬香,看著那晶瑩的露珠,靈修們稍稍鬆了口緊繃了許久的氣。
沒有心情去細細打量,所有人沿著小道紛紛向著深處快速進發。
隨著深入,墳地內開始出現了一些岔道,隨著岔路越發的繁複,墳地開始變成了一個迷宮,而眾人也隨之逐漸開始分散開來。但直至此刻,墳地內也是寂靜異常,沒有出現過其它的變故。
直到道路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彎,越來越窄,靈修們才開始失去了耐心。
路,當然是走出來的。
即便是將土墳踩在腳下,那又如何?
第一次做出大膽嚐試的是來自牛妖一族的靈修,他身軀高有兩丈,額頭露出兩個牛角,銅鈴大小的雙眼俯視著在場的靈修。
這當然是他早已形成的習慣,不僅是因為他比一般人更加高大,他的族落更加強勢,最重要的原因當然還是修為,他是一名來自妖族的強者。
第一步已經邁下,因為他早已對此做出了充足的準備,但第二步他猶豫了一瞬,因為他還沒有準備好,更因為他有些害怕。但他一直都是一個驕傲的人,而往往驕傲的人有時候會更加的脆弱,當他的目光掃視著盯著自己的人群時,不知何處讓他又重新鼓起了一絲勇氣,而後不削的邁出了這一步。
嚓嚓聲響了起來。
然後重新恢複寂靜。
場間的氣氛先是一緊,然後又是一鬆。
原來,隻是虛驚一場。因為隻是些鬆軟的泥土塌陷了而已。
這讓回過神來的這名牛妖有些惱怒,剛才他懸著的心著實被嚇了一跳。
接下來,他的步子更加穩固,如同一根紮根於土裏的木樁。
但他和場間的眾人都忽略了一點,此前他的腳步仍然懸於空中還沒有落下。直到他放鬆警惕,直到那雙皮甲鞋穩穩地落入土墳裏,場間才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沒有絲毫的聲響,如同七都最著名的啞劇,春裏那最溫柔的清風;但的的確確發生了一些變化,就像天邊的那道驚雷,雖然還未曾聽見,但越是寂靜越是恐怖。
直到下一刻,驚變才開始顯現。
像是鐵錘砸入哪鐵樁上被燒紅的鐵塊,更像是墜入了天罰裏的雷淵,諸天驚雷齊現。場間眾人隻隱約看得見幾縷細芒,而後感到絲絲涼意,再之後,便安然的沉睡了過去。直至臨死之前,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然也不會有這種死亡的覺悟。
幸運的將這一切收在眼底的是這名來自牛妖一族靈修,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但他沒有絲毫的反應或者說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
下一瞬,他的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是來自腳底的一絲涼氣。
初始他有些疑惑,這雙鞋可是族裏最出名,最堅硬,也是最耐穿的獸甲鞋,不要說隻是一絲涼氣,就算是踩著鐵釘,也根本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