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嚇得站立一旁,不敢開口。營官認得文卿是本官的姊丈,教兵丁不許囉唕,上前說道:“你請出去,我們要封門呢。”文卿隻得垂頭喪氣,走了出來。這裏經曆封了門,帶著家人,到衙門回話。鬆筠即刻坐堂,問了幾句口供,不分男女,一概四十大板,逐出境外。且說文卿一路回去,想筠兒這小畜生,如此無禮,他雖是我平輩,論科分卻在我之後,竟敢目中無人,推我一跤不算,還要提了人去臊我麵皮,可惡已極!我卻鬥他不過,隻同他姐姐說講便了。越想越氣,到了家進房,非常之怒,坐下來,一片聲叫寶珠。
寶珠吃了一驚,隻得答應,走到麵前,文卿拍案道:“你這奴才,膽大極了,你沒有法子奈何我,教你兄弟打我嗎?”寶珠不知頭緒,竟答不出來,怔怔的看著文卿。文卿道:“我看你詞窮理屈,今天不說個明白,也不幹休。”寶珠道:“你的話,我一句也不懂,為什麼緣故這般生氣?”文卿道:“你少要裝糊塗,你兄弟打了我,你難道不知道?”寶珠道:“我兄弟也沒來,這話從那裏說起?”文卿道:“這奴才,還不信麼?”寶珠道:“你也不可破口傷人。”文卿道:“我罵你,還要打你呢!”寶珠道:“一發不講理了。”
文卿道:“你兄弟為什麼不講理呢?他舉手打我,我就開口罵得你。”寶珠道:“他在何處打你?他未必有此膽子。”文卿道:“我難道冤他不成?”寶珠道:“為什麼事,你也告訴我個頭緒。”文卿道:“我把情節告訴你,再定你的罪名,今天在佩香堂,你兄弟知道我在房裏,故意闖將進來。我說他幾句好話,他反挺撞我,要攆他出來,他竟回我的手,推我一跤,頭都撞破了。他又領兵來恐嚇我,將人家門戶封了,人拿了去,臊我的麵子。氣壞我,你們也過不去,我這同你講話就是了。”
寶珠聽罷,臉都嚇白了,暗想這事如何是好?我真難住了。心裏埋怨鬆筠不該打他,隻得勸道:“筠兒本不是個東西,你看我麵上,不必同他一般見識。我明日回去,告訴我大姐姐,結實打他,教他來與你陪禮,此刻我先招陪你。”文卿道:“放你的狗屁!說得很容易,我不依,看你們怎樣。”寶珠道:“你要怎樣呢?”文卿道:“他既打得我,我就打得你。”寶珠道:“我又沒有犯法,打我幹什麼?我倒說明天請大姐姐打他,替你出氣。”文卿道:“好寬鬆話兒,我等得明天呢!你道我不敢打你嗎?”
說著,取了一枝門閂趕過來。寶珠忙退幾步道:“你也不能過於胡鬧,我姓鬆的未嚐無人!”文卿道:“奴才,你拿勢力來欺壓我麼?偏打你,又侍如何。”舉起門閂就打。紫雲、綠雲等一齊忙上前奪住,勸道:“姑老爺別生氣,都怪二爺不好。至於我們小姐,坐在家裏也不知道,打他無用,還是明天教小姐回去,同大小姐說,教我們二爺來替你老人家陪罪,再氣他不過,就是打他兩下,也是該的,何必傷了夫妻和氣!”
文卿那裏肯依,被紫雲等死命抱住,紅玉奪了門閂,勸他坐下,又送上茶來。文卿將蓋碗對寶珠劈麵打來,不知可否受傷,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