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許文卿反麵即無情 鬆...(2 / 3)

夫人拍案道:“諒你也不敢欺我的媳婦!”文卿道:“娘也不能跟定他。”夫人道:“我就帶著我媳婦讓你們,省得你們看不得我娘兒兩個。”說罷起身,扯了寶珠的手道:“好孩子,跟我走,我娘兒們苦苦樂樂,一搭兒過活,不怕他父子們殺了我們!”扯著就走,文卿不敢攔住,無可如何,紫雲忙掌紗燈來送,夫人道:“誰要你們假小心?這屋子裏一個知事的沒有,鬧得這樣,也不稟告我一聲。你們小心些,小姐氣出點緣故來,你們一個活的也沒有,我就先是一個死!”喝退紫雲,帶了寶珠去了。

紅鸞早已著人打聽,忙趕上來到上房,適值許公回房,問是何故?夫人正氣兒子,又舍不得媳婦,就借溝出水,說許公沒有家教,兒子得罪媳婦。兒子是你的,媳婦是我的,欺媳婦就是欺我一樣,罵得許公閉口無言,走出書房裏睡去了。夫人安慰寶珠,倒說了好些話,又親手取盞冰燕湯勸飲,還要煎參湯,取砂仁,剝桂元肉,切金橘糕,忙個不了。叫起三小姐來陪他,就送他上樓,同三小姐一房安歇。夫人同紅鸞親自相送,很勸了一番,還暗暗叮囑玉釵,替他解悶,夫人帶著紅鸞才去。三小姐曲意奉承,請他安歇。

次日,寶珠妝飾完畢,到夫人房中,夫人擺下精致早點,不住的問長問短,引動他頑笑,就勸他進房。寶珠最是溫和,無可無不可,夫人就著三小姐送了去。玉釵陪著寶珠進房,卻值文卿在內,見了寶珠就罵道:“我道你這奴才不進這個門了,你怎好意又來?看你羞不羞。”寶珠滿麵通紅,低頭不語,玉釵道:“哥哥那來這些閑話,是娘送他回來的,難道他進不得這個門麼?”文卿道:“妹子知道什麼,少要來多嘴。”

又罵寶珠道:“你以為仗太太勢來欺負我,你做夢呢!你既出去,也不該來,快給我滾了出去!我這地方,沒有你站的。”寶珠道:“昨晚是太太叫我去的,不能怪我。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消氣呢?教我對你磕頭也可以。你不說明白,但同我吵鬧,就逼死我也無益。”文卿道:“你拿死挾製,我是不怕的,諒你兄弟也無可如何。”說著,又要攆他。

玉釵正在勸解,隻見許公吩咐小書童來喚文卿,文卿隻得同了出去,回頭對寶珠道:“回來再擺布你。”文卿出房,寶珠方敢坐下,兩淚交流。玉釵年輕,不會說話,見勸他不住,也在一旁陪哭,倒是紫雲勸住了二人。坐了一會,玉釵辭去回房。

文卿被許公喚去,痛訓了一番,說寶珠聖眷頗隆,主子親口吩咐,如若輕慢寶珠,以違旨論,弄出事來,連我也受累。況他舅舅兄弟,都不是好惹的,不可當為兒戲。文卿不敢開口,陪著許公吃了飯。許公又說媳婦德容言工,幽閑貞靜,世襲又是他掙的,我的官也是因他升的,在我看這種人,天下難選第二個,倒不可白糟踏他。絮絮叨叨,深勸了一番,才教他去。

文卿回房,見寶珠躺在床上,哼了一聲道:“辛苦了,倒安閑呢。”文卿又道:“你別胡說,我是不怕的。”寶珠見文卿回來,忍著疼痛,挨了起來,長眉微蹙,一手掠著鬢,依稀春睡捧心之態。文卿道:“好個病西施,我瞧不慣這美人樣兒,睡在我床上,太不顧體麵,還不滾下來嗎!”

寶珠好不慚愧,隻得起身,走出玻璃屏,在桌邊站住。文卿道:“你們沒有事了,你也度量就罷了不成?”寶珠道:“你隻管攆我走,教我那裏去?”文卿道:“我知道嗎?”寶珠道:“好哥哥,也念念前情。”文卿道:“我知道什麼前情,和誰哥哥姐姐,很不愛臉!”寶珠道:“千日不好,還有一日好;千般不好,還有一般好。”文卿道:“我也知道你,你的意思,不過說世襲是你掙的,我不稀罕。你仗著聖眷,獨須知不好看相,主子為什麼獨喜歡你?我倒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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