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略微尷尬又不失禮節的聚會沒有開多久,就以李良媛帶來的小世子不停哭鬧,安撫不住草草收場。
成良媛問起李良媛世子最近可否有嗜睡、不願吃飯、夜啼和多動等症狀,說自己的女兒上個月也是這樣,乃是驚嚇所致,請了一個巫師做了個法,立馬就好了。
已經發愁不少時日的李良媛聞訊,忙向太子妃行禮告退,纏著成良媛要巫師的姓名,兩人慌忙中離去;
隻剩的素修一個尷尬人,妨礙太子妃和劉良娣說些閑話,素修等到成良媛和李良媛離去之後,才起身行禮也要告退,免得落了個不識時務的暗罪。
太子妃和劉良娣巴不得這個年輕的眼中釘趕緊消失,落個清靜,連連答應。
太子妃又讓香憐捧出給艾良娣的禮物,讓素修待會去溫明殿的時候帶著。
素修讓繁春從香憐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檀木食盒,表示自己給艾良娣送完之後再來行禮,稟明情況,太子妃笑說不用,索性讓香憐和素修三人同去,也表表她的關心。
素修應諾,帶著繁春、靈犀和香憐,緩緩離殿。
“姑娘是叫香憐?”素修一麵與那婢女搭話,一麵由靈犀攙扶著慢慢挪步,下了好幾天的雨,去往艾良娣溫明殿的青石板路全是青苔,稍不留神,能劃個鼻青臉腫。
香憐一麵回素修的話,一麵貼心的扶著手拿食盒的繁春,道:“奴婢是叫香憐,從六歲起就侍奉太子妃,跟著太子妃一起陪嫁到了太子,當時還是越王殿下的府裏。跟著兩位殿下可走了不少路,從南到北,沒有香憐沒去過的。”
素修聽得她是個愛說話的人,心裏一動,接著笑道:“姑娘侍奉太子妃殿下許多年,可謂是勞苦功高。姑娘在太子府裏多年,想必知道艾良娣的為人,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些小害怕,生怕到了後說錯了話,惹得良娣不開心,責怪我是小,動怒傷身是大。還望姑娘告訴我,待會見了良娣,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良娣才會高興。”
香憐見素修這般不拿架子,很是高興,挑了挑眉,道:“我跟著太子妃和太子許多年,這東宮裏的人自然是全都知道的,也經曆了不少大事,自認為看人是很準的。
艾良娣是咱這裏第一個不拿架子的人,李良媛看起來也是個好的,但我知道,李良媛心氣很高,有時很是苛責下人,比起艾良娣,實在是相差很遠。艾良娣病了有十年左右,是在生修世子時落下的病,本快痊愈,但隨著修世子和優世子相繼死於非命而逐漸加重。
這艾良娣也是一個幸運不過,可憐不過的人兒了。家世顯貴,兒女雙全,各個優秀,但大都命不長久,良娣身子也不好,怕是也熬不過幾年了,真是令人唏噓。”
說著說著,香憐落下幾滴眼淚,似乎被自己的話感動到了。
“論起這些,都是命中注定,良娣不幸,使人心疼,又毫無辦法。我簡直不敢再去看良娣了,怕待會一想起姑娘的話兒,忍不住的想哭,在勾起良娣的思念之情,悲痛之心,那就是大罪過了。”素修也陪著香憐流下幾滴清淚,腔調被捏的悲傷不已。
“奴婢也是多嘴,不該和公主說這些。”香憐這才恍然覺得自己說的太多,管不住嘴的毛病果然改不了了。
“姑娘也是為我好,不必責怪自己,姑娘放心,我守口如瓶,沒有半個字的妄語。”素修極為認真的說。
“公主看上去就是個對奴婢們很好的人,奴婢才如此大膽說給公主這些話的。”香憐笑道。
繁春適當接話:“姐姐哪天到荷風水榭來看看便知,我們公主對人可是真好。”香憐笑道:”你多大了?叫我姐姐?”
“十七。”
“嗯,是比我小許多,我便認了你這個妹妹吧,哪天我去荷風水榭送食盒,妹妹可要好好招待我。”
素修替繁春做了主,笑道:“那就靜候姑娘的大駕光臨了。“話鋒一轉,又道:”姑娘可知殿下這幾日的去向?“邊說還邊佯裝羞澀,粉臉一紅,鼻尖的汗珠悄然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