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暮作吳宮妃(上)(1 / 2)

因為太子妃和劉良娣的暴行,荷風水榭的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帶了傷的侍女和小宦官們,一個賽一個委屈,一個賽一個能掉眼淚。崔景嶽呲牙咧嘴,辯解不是自己太怕疼,實在是因為真疼。

唯一的大夫玉姿在裴元清請的大夫來之前,隻能強撐著各個房間穿梭著,看看這個,扒扒那個,陪著這個說幾句,看著那個痛苦的露出傷口,不住的抹眼淚。

其中受傷最重的是繁春,本來小病未好,鞭刑加上落水讓她病體纏綿,躺在床上胡言亂語,受傷較輕的景儀和若晨一直陪在繁春身邊,按照玉姿交代的方法給繁春降溫。

素修沒有大麵積的傷痕,但銀針造成的小傷口讓人看了更心疼,整個背部和臀部沒有一處正常的肌膚,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素修強忍著說不疼,連連趕玉姿和靈犀出去,去看看那些受了鞭刑和杖刑的人,需要些什麼。靈犀知道素修每當心情低落時,總想一個人安靜會,便不多說什麼,拉著玉姿關門出來,一同去看傷勢更重的其他人。

靈犀和玉姿一關門走遠,素修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她用被子蒙住頭,大哭起來,心如死灰的感覺有一次降臨,世上有比她還窩囊的公主嗎?

素修哭了會,也累了,困了,就在傷痛和悲哀中睡了過去。

接連幾日,荷風水榭的人似乎被東宮遺忘了,沒有像以前三時送飯,也沒有送食材,是要活活餓死人的架勢。

餓了,傷了,沒有飯吃,很要命,素修等為了活下來,隻得捕捉水池裏的魚和蝦。

值得慶幸的是,有天訾塵正和紫鳶二人在小清池捕魚,聽到牆邊有人敲擊,很有規律,三下停,三下起,兩人抱著獵奇的心態走了過去,從牆下麵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就有的破洞中看清了來人是誰——衛昭訓抱著一些麵食,一股腦的全塞給紫鳶和訾塵了,兩人連個謝字還未來得及說,就聽到衛昭訓匆忙離去的跑步聲,她想必也是偷偷來的。

兩人抱著麵食回到有竹堂,罵了太子妃和劉良娣不下萬遍,誇了衛昭訓不下萬遍。

素修聽完衛昭訓在牆下所做之事,很是感動,她們這“暗地姐妹”算是做成了。她很感念衛昭訓的善良,也很痛惜她的遭遇,更加不相信衛昭訓和劉良娣是一個家族裏出來的,衛昭訓也算是劉家的一個異類吧。

除了衛昭訓,艾良娣和裴元清也會時不時送點東西來,艾良娣的侍女直接大踏步進來,當麵贈送,坦坦蕩蕩,沒有任何懼怕太子妃和劉良娣的臉色;

而裴元清次次都說是太子殿下讓他代勞,殿下不好出麵,駁了太子妃的麵子,他奉主命,不得不來。但每次說完例行公事後,一句“繁春還好些嗎”就已經被訾塵和玉姿看透,因為繁春脾氣不好,訾塵便當個玩笑話說給素修,還模仿了裴元清說話時的神色:不敢抬頭,眼神躲躲閃閃,一多說句話就抿嘴。

素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覺得是訾塵過於誇張,但玉姿的附和,又讓她陷入深深的聯想中。

素修不敢再想下去,繁春很是討厭別人拿她開玩笑,她鄭重其事的叮囑訾塵和玉姿不要再說。

過了半個多月,素修逐漸好轉,荷風水榭裏也隻剩繁春一人臥床不起,昔日的歡笑漸漸重新開始回來,可荷風水榭的大門始終幽閉。

看來,太子妃是要將她監視起來,觀察她的所作所為,尋找其他的證據,最後來個甕中捉鱉,素修此時惟願被抓住的那名白衣女子什麼都不要說,這樣,她方可有條活路,陛下的計策方可有條活路。

繁春多日未下床,未見日光,日日喝藥,頭昏腦脹,眼睛都不能多睜開一下,素修每日除了些許的散步活動,就剩下在房裏和靈犀一道陪著繁春,給她說話解悶。

訾塵看起來一直憋著關於裴元清的話,想說給繁春聽,又怕她生氣,實在憋不住了,問道:“繁春,你可知裴元清提起你名字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