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五個年輕的女子,穿著和素修一樣的長衫,表情驚恐,看到絳仙被固定在床上,拿著繩子的宮女將繩子套在她的脖子上,開始使力氣勒她,都嚇得拚命往後跑,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十幾個宮女將她們捉住,固定在床上,將索命的繩子套在她們的脖子上。
她們拚命尖叫,求饒,做出種種許諾,隻求不要殺了她們。對於這種情況司空見慣的宮女們沒有一個人憐惜她們,相反地,她們越尖叫,越求饒,動手的宮女們倒是加快了速度,加大了力氣,滿是嫌棄的看著這些妃子們。
給絳仙行刑的宮女倒是很溫柔,她輕輕撫著絳仙的臉龐,嘖嘖可惜道:“這麼一個妙人,如此去了,真是怪可惜的,沒辦法,誰讓你命薄,到了這大明宮,當了妃子呢。你到了陰間地府,便去求那閻王爺,下輩子不要投胎做妃子了。”
絳仙心知不能逃過此劫,放棄了掙紮,垂眸看著窩在身邊的素修,淒涼道:“公主,奴婢來生再和您相遇吧。”
素修整個人伏在絳仙身上,不讓那幾個宮女行刑,哭的肝腸寸斷,是在哭絳仙,也是在哭自己。
“絳仙,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情真意切,哀婉動人,絳仙也瞬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不想死,她這輩子想要做的事情都沒有做呢,她還沒有臨摹《蘭亭集序》,還沒有看到楚國興盛的那一天。
幾個宮女將素修從絳仙身上撥開,加大了力氣,絳仙的兩眼緊閉,手腳不住的撲騰,想要擺脫束縛,幾個宮女也咬著牙拚命按住絳仙的手腳。
素修淚眼婆娑地看著絳仙痛苦的表情,再也忍受不住,又一次上前推開了行刑的宮女,但絳仙已經沒有了氣息,雙眼和鼻子慢慢流出了血,麵部腫脹,顏色發黑,漂亮的麵容變得可怕。
素修呆立,兩眼放大空洞,手指不住的戳弄著絳仙的身體,確定她已經死了,驚恐的尖叫起來,顧不得身子疲軟,拚了命地朝殿外跑。
幾個剛給絳仙行刑完的宮女正在蹲坐著喘氣,見素修跑了,顧不上休息,快步上前將她拖拽了回來,為了避免素修逃跑,一個身材較豐腴的宮女幹脆做到了素修的雙腿上,和素修麵麵相覷。
她喘著氣,說道:“你不用跑,門已經被鎖上,你是打不開門的,不要使這些力氣了。再者,你跑了出去也無用,終究是一死,不如早些上路,好去求那閻王爺給你找個好人家托生吧。”
早死早超生是嗎?可是她還不想死。
素修瞅瞅絳仙恐怖的臉,對於死這件事害怕到了極點,想起自己的使命,想起宮內外的靈犀、繁春等人,素修更加不想去死。
她用手抹去淚水,鎮定了下來,道:“陛下沒有讓我死,我不能去死。”
豐腴的宮女笑道:“大行皇帝留下詔命——後宮妃嬪無子者殉葬,即使是皇後殿下,她若沒有子嗣,也要去死的,不單單是你,你又不想什麼呢?”
素修道:“大行皇帝讓我殉葬,但當今聖上沒有讓我殉葬——”
“當今聖上是大行皇帝的兒子,自然要遵命,再說此乃祖製,沿襲兩百年,無一人例外。除非你有聖上的特命,咱們才能放了你。”
“陛下曾經親口給我說過,他不讓我死!”
“在咱們這兒,隻有聖上的墨寶才管用,不然你說一句,她說一句,亂了規矩,無人能擔待得起。”宮女抻了抻腿,兩目微閉,“再者,想讓你死的不知大行皇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