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素修和衛才人也未能等到蕭婕妤出來,本來就不想要找回玉佩的素修便和衛才人各自回殿。
回到安處殿,素修看到早已回來的訾塵,和靈犀一道出來,有些恍惚,又想起她久久未歸,便問道:“那宮女如何了?傷得重不重?到底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踢了她,她才倒下的,就算不是因為你,咱們也要盡到禮數,主動承擔過來——我聽說她是哪位娘娘的宮女?”
訾塵看看紫鳶,又看看靈犀,有些凝噎,慢吞吞道:“奴婢陪她去了尚食局,掌藥給她看了,並無大礙,身上的傷也隻是輕傷,過個幾天就好了。”
“即是如此,你又何必愁眉苦臉的?有何事?”素修看著訾塵一臉的心事重重,迫切想要知道究竟有何事,能讓性子舒暢的訾塵麵露愁色。
訾塵見素修追問不止,隻得說出實情。
訾塵探頭瞧瞧殿門是否關閉,又看看殿內確實隻有自己人,方才吐露了一直積壓在心裏的事。
訾塵頷首道:“奴婢將那宮女背到了尚食局,掌藥給瞧了無大礙後,奴婢便背著那宮女出了掖庭宮。在路上,那宮女伏在奴婢耳邊說了她為何直直地撞上奴婢踢的毬——原來她和咱們一樣,名叫連翹,都是從楚國來的,都是公主的陪嫁宮女,到了東宮後,就被分出了公主當時居住的荷風水榭,被東宮的人送到了大明宮,胡充容進宮後,又被分到了她的大殿。
連翹說她本也想一直在胡充容身邊侍候著,但得知了公主也來到大明宮後,無時無刻不想回到公主身邊——她說不想呆在那些燕人身邊侍候,聽說奴婢會參與這個蹴鞠比試後,便也讓胡充容為她報了名,又瞧瞧地給自己弄了些傷痕,之後就在場上直直地撞上奴婢的毬,為的就是想要告訴咱們,告訴公主,她想回到公主的身邊侍候,她拜托奴婢一定要告訴公主。”
素修對於連翹這個名字,並沒有多少記憶,乍聽非常陌生,便轉頭問靈犀道:“你可知道這個人?咱們當初離開長安時,這個人可曾在列?”
靈犀也並沒有印象,搖搖頭,道:“奴婢也不曾記得有這個人,公主離開長安時,陪嫁的宮女宦官有五百多名,有很多是才選入宮沒多久的,奴婢雖在宮中十幾年,也未能全部認全。這位名叫連翹的宮女許是後入宮的也未可知,如此一來,奴婢就沒有多少印象了。”
訾塵忙道:“雖然我和她見的匆忙,但從她的言語間,可以聽出她對於宮中事確實是了如指掌,絕不可能是剛入宮沒多久的——隻可惜我與她相見匆匆,胡充容管的又嚴,從不許她們單獨出來,或是和什麼人有過密的來往。”
紫鳶也很是奇怪,道:“奴婢也在宮中有十年之久了,也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沐真道:“奴婢也未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也不像是咱們楚宮會有的,莫不是燕人,假借楚人之名,想來安處殿潛伏,探聽虛實?”
素修覺得有理,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訾塵並不同意,道:“奴婢雖然也沒見過這個人,但從她說話時的表情來看,奴婢覺得她倒不是沐真說的那樣,奴婢倒覺得她是真心想要回到公主身邊的。”
沐真撇嘴道:“若是讓你也看出來,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那麼她的掩飾也就毫無意義了。公主和咱們都從來沒有見過她,即使她是楚人也不應該讓她回來——她在大明宮多時,又跟了胡充容,保不齊已經不想當楚人,打心底裏認為自個兒是燕人,而今又受了不知哪個的托付,要來安處殿走一遭,看看咱們是否安穩呢。如此不知底細之人,怎能坦然接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