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處殿。
沐真接到皇帝李曜傳喚時正在殿內與靈犀一同做著針線,見到李曜身邊的宦官應如實,心中一陣慌亂——她地位卑微,連覲見皇帝的資格都沒有,她也從沒有單獨見過皇帝李曜,今日的傳喚究竟是何目的呢?
沐真不敢怠慢,簡單收拾了下,便跟著應如實等人去了梨園,一路上一直低著頭,心中雖有疑問,但不敢向應如實等人打聽,到了梨園,來到飛鴻殿,見了坐於席間,與皇帝和相王把酒言歡的慶王,才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李曜看著跪於地上的侍女,慢慢想起昔日確實見過這個女子,也答應過慶王,讓他帶著這個女子去找尋安王墓。
“你是哪裏人?叫什麼——聽慶王說你知道安王墓的蹤跡,是也不是?”李曜開口道。
沐真勉強沉心靜氣,道:“奴婢是文陽下城人,名沐真,奴婢隻是略知一二,並不十分清楚——全因奴婢離家十餘年,對家鄉亦不甚熟悉了。”
李星聽到是那年那日在下城時遇到的女子,很是高興,道:“你既然知道,本王也就可以省些力氣了——從今日起,你就來慶王府侍候吧,過幾日,跟本王一起動身去秦州歸化城,找到了安王墓,你再回來。”
沐真不敢不應,低聲答是。
李昀俊眼迷蒙,覷著跪在地上的侍女,倒看出了幾分不願意,遂偏頭向李星道:“你也太草率了,據說歸化城已經與昔日大不相同,這位侍女又久未回家,如何能辨得其蹤跡?你還是作罷吧。”
李星全然不聽,鐵了心要去,他先揮了揮手,示意沐真起來,又對兄長李昀道:“人生在世,最難以忘記的就是故鄉,記性差如本王也記得平城的每一坊,每一坊裏有些什麼,哪裏最好最繁華,姑娘家本就心思縝密,記性頗好,哪裏會忘記呢?”
李曜笑道:“你就不要自謙了,你若是記性差,那怎麼想起這個姑娘是本地人,還知道安王墓在何方呢?別給我們說是在夢裏,有一位天神告訴你的,這個方法屢試不爽,成三最喜歡說,你就換個說吧。”
李星笑道:“自然不是什麼天神告訴臣弟的——臣弟與她在下城有一麵之緣,她驚了臣弟的馬,臣弟才對她記憶猶新的,再加上她當時就要領著臣弟去找安王墓,結果卻因某些事情而擱置了,如此一得一失,臣弟怎敢忘記呢?所以當臣弟看到她時,便想起了昔日的緣分。”
李曜心情舒爽,瞅著沐真道:“你聽聽,慶王可是對這個大墓放心不下了,你可要好好帶路,幫助慶王找到安王墓,朕定有重賞。”
沐真一聽更加犯愁,她雖然知道安王墓的具體位置,但卻一點也不想幫敵人找到安王墓,在她看來,這個慶王去了,就會再掀起腥風血雨了——安王墓幾次遭到侵襲,雖然沒有成功,但對陵寢的外圍破壞挺大,作為世代鎮守陵寢的沐氏後人,沐真根本不想以此來邀功。
但她現在無計可施,隻能求神靈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