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塵在靈犀懷裏安靜的趴了一會,期間不斷朝靈犀懷裏拱,還很“貼心”的問道:“我這樣子,你不難受吧。”
靈犀還像以前一樣輕輕拍著訾塵的後背,笑道:“你隻要安安靜靜的,我就是難受,也讓你趴一輩子。”
訾塵歎了口氣道:“姐姐,你是在說我今日做的事情不對?”
靈犀輕輕搖了搖頭,繼續笑著說:“不是不對,隻是不合時宜而已,且隻有你自己的考慮——你想著香憐曾經的恩情,這是值得稱道的事情,但你也要在感念她的同時,考慮到自身的處境——如今我們來到燕國雖然是有一段日子了,但終究是外來的人,有很多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所以這就需要我們步步謹慎,不能出一點差錯了。
做好一件事情很難,但最難的是要同時做好幾件事情——你我一行人責任重大,馬虎不得,也不能被人察覺出我們此行真正的目的。這是永遠要放在首位的事情,至於恩情什麼的,都是後話了,天長日久,你報答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訾塵信服的點點頭,道:“靈犀姐姐,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這麼魯莽行事了——隻是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我今日之所以要去那個是非之地,很大程度是出於私心,並非全是想要探望香憐。
香憐在這大明宮中的名聲不好,她們燕人都不喜歡她,我隻是因為她曾對我有過一段小恩小惠,她又從未刁難過我,所以才對她有一些好感,至於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是好是壞,我也不想追究,我今日聽到玉姿說道她艱難的處境時,確實瞬間什麼都不想了,隻是覺得她很可憐,這世道變得太快,昨日她還是威風赫赫的昭陽殿掌事宮女,今日就有了這般和咱們故國的人一樣淒慘的境地,我也是想到了自己,越發的悲哀,旋即去看了她。
這是其中的一個緣由,還有一個更深的緣由,那就是我想找她核實一個人,我想問問她是否見過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她們這裏的人——我去了,也問到了,我的報恩也結束了,我今後不會再去了。”
靈犀道:“你和她不過是萍水相逢,能夠做到這個份上,我想她應該也有些愕然,可能一時之間都想不起你是誰,你來自哪裏,跟她有何關係——你今日去也去了,問也問了,這段日子就把心靜下來,做好事情,過好日子,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是我們關心就能改變的,你若真念念不忘,就在心裏為她祈求上天神靈的保佑,也算是盡了你的善心了。”
訾塵道:“今後我就算是想去,也不能夠了吧——她的妹子今日給我說,‘今後不必再來了’——說話之間,我瞅著她很是傷心,又是看著她姐姐,又是被轉過身抹眼淚,倒像是從今以後無再見的可能似的,香憐也並沒有接受我的草藥,說皇後殿下早早的就送來了治她病的藥,當時我就很納罕,現在想想更是不對勁——那桌子上放得很有可能是了結她性命的毒藥,並非是醫治她病的解藥。”
訾塵說道這裏,靈犀就不打算再讓她說下去了,靈犀晃了一下訾塵,神情嚴肅,道:“有些時候,不要將你看到的全都說出來,不要將你想的全都說出來,因為那些都是你的臆想,事情的真相無從得知,說了這話的你卻很有可能招來無妄之災,得不償失,有些事情,我們知道,埋在心裏就行,不用讓滿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知道的,了解我們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