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梅須遜雪三分白(1 / 2)

李倓得到了母親的誇讚,越發高興,一說起自己的“高論”就難以抑製自己的心情——

“我曾寫信給舅舅,勸諫他用我的辦法,如若我隻方法不成,我願意領罪,可舅舅自持領兵多年,經驗豐富,又不把楚人放在眼裏,才招致了許多慘敗——舅舅如若能聽從我的意見,短程之中平定楚地又有何難?隻可惜舅舅放過機會,耽擱了許多時日,又做出許多自以為是,持強淩弱之事,令楚地風雲變幻,暗流湧動,有誌之士皆奮起抵抗,原本的俯首小民也不安分,紛紛叛亂。

此時兒子去楚地‘做楚人’隻恐還要再費一些心思,人家楚人才會接受,才會跟你推心置腹啊——在剛剛占領之際,安撫民眾,是至關重要的,舅舅這一步走錯,實在可惜。”

劉昭儀道:“你舅舅沒完成,也許是天意,若你舅舅聽從了你的意見,按部就班的照做,哪裏會有你今日前往秦州之事?”

李倓笑道:“如此看來,我定要登門造訪,好好謝謝我的舅舅了。”

“你別去氣他了,近來的事夠他煩心的了——祁然為尚書令,是天大的笑話,你舅舅氣了好多時日,至今還吃著丸藥呢。”

李倓道:“舅舅生祁然的氣作甚?舅舅生的乃是當今陛下,我的父親的氣。”

劉昭儀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兒子說的才是實情,她剛才在說兄長生祁然之氣時,也很沒有底氣。

李倓繼續道:“舅舅肯定氣惱極了——自從大燕開國,鎮國公一脈是兵部的頂梁柱,代代子孫出入兵部,封侯拜相,如今卻不同與往日了,六部換人,三省變天,無名小輩忝居高位,赫赫宗親卻是臣下,尊威不再,信任也不再了,舅舅生氣才是對的,如若連氣都沒有了,就枉為劉氏後人了——母親心裏對於父親的恨,有一部分源於此啊。”

劉昭儀沒有說話,用沉默回答了兒子李倓。

李倓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太多——祁然為尚書令,裴元清為大都督,一文一武,一內一外,中間還有個沈泉燁——父親想幹什麼,世人皆知,有很多人不會讓父親如願的——自古如今,舊人要為新人讓位,父親想要老世族教出大權,新貴迫不及待要上位,新舊衝突是必然要發生的,如今還都沒有在明麵上,都還在暗地裏,等到了該爆發的那一日,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候了。

那時候,母親與我的命運也會明朗——如今還生活在暗中的我要開始為以後在明亮地方的我積累籌碼了——我到了秦州,猶如困龍又到大海,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李倓的雙眼漸漸變得明亮,道:“兒子去秦州,少則一年半載,多則十年八年,母親不要太過於想念兒子,兒子會見機行事,還望母親身在平城,仍要相幫遠在秦州的兒子——兒子歸來之日,就是榮耀之時,兒子會讓母親得到應有的榮光,會讓舅舅們不再久居人下,恢複鎮國公的威名。”

劉昭儀道:“你不用說,為娘都知道——兒行千裏母擔憂,你說不讓母親擔心,可母親還是忍不住的擔心——既擔心你遠到秦州會不習慣,又擔心你歸來之日,滿身功績,會惹人嫉妒,招來禍患,為娘無時無刻不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