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緩了緩勁,繼續道:“劉昭儀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付諸東流,第一是大怒,第二是不甘心,第三是怨恨,劉昭儀會怨恨皇後,也會怨恨你,但怨恨皇後是首位,想要反擊是她的本能——在昭儀看來,她的平王優秀,卻入不了王皇後的法眼,她努力經營了這麼多年,就是想讓平王成為皇後的兒子,她好在平王成為太子,乃至於成為皇帝之後,繼續保持著現在的榮華與威望,可王皇後沒有給她機會,王皇後今日選擇了你,衛才人的兒子為養子,這對最看重門第的劉昭儀是致命的打擊——
劉昭儀知道了王皇後想要收仰兒為子後,必定會全力反對王皇後的決策,她的兄弟都在平城,都在朝中擔任重要的官職,他們的話對於整個朝廷來說都意義重大,隻要昭儀將此事傳播出去,文武皆知,那麼王皇後的計劃就不會成功——你也能和仰兒一起了——你不要害怕劉昭儀,她是你的故主,你現在也是皇帝的嬪妃,她不會對你怎麼樣了,這裏是大明宮,不是東宮那個可以任她胡來的彈丸之地了。”
衛才人皺眉道:“妾不是不敢,而是害怕毫無用處,最後連累了仰兒,害苦了自己。”
宸妃頷首道:“你啊你,真是糊塗一時啊——殊不知,你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說的機會了——皇後抱走了你的仰兒,要對陛下稟明,陛下會答應皇後的請求,會讓仰兒成為皇後的兒子,但絕不會對天下說明這個孩子的生母是出身於卑賤的家奴,陛下為了保住他和皇後的顏麵,可能會說這個孩子是王昭容生的,皇後無子,就當皇後的孩子吧,反正她們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都是一家人;陛下也許會告訴天下人這個孩子就是皇後所生的,是正兒八經的嫡子,陛下也還會說這個孩子是後宮妃子所生,不點名道姓,別人根本猜不出這個孩子的由來——你作為孩子的生母,將永遠的被遺忘,你的孩子長大之後,即使有幸成為了太子,也不會記得你曾經愛他如生命,他隻記得他的母後是王氏,他的母家是蘭曲王氏,是赫赫有名的大族。
而你能得到什麼呢?我想你會得到劉昭儀和王皇後等人對你的迫害——你現在不告訴劉昭儀你的被逼無奈,等到劉昭儀從皇後或是皇帝那裏得到了你的仰兒已經被抱到了昭陽殿,搖身一變從小才人生的江陵王成了王皇後的兒子,劉昭儀會如何表現呢,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她會將所有的怨氣撒在你的身上,將你報複完了,再去對付王皇後,劉昭儀對於這件事情定會不遺餘力,到時候內外夾擊,皇帝與皇後也許會動搖本心——皇後也許會放棄繼續收養仰兒的想法,畢竟她出身保國公一府,對於身份很是看重,陛下也不會繼續支持皇後了,因為陛下需要一個身份高貴的太子,很顯然,你的仰兒不符合這一條件。
帝後都不想繼續下去,劉昭儀或是別的什麼人得逞之後,你的仰兒豈不是更加淒慘,你豈不是更加後悔,那樣豈不是更加沒有用處?現在還有一搏的餘地,你若不要,便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