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沒有站穩,抱著蕭婕妤又一起跌到了地上,蕭婕妤重重的摔倒在相王李昀的懷中——蕭婕妤慌亂地看了看相王李昀,也來不及反應,也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忙站了起來,還是宮女采菱上前將相王李昀扶了起來。
相王李昀慢慢地站起來,目不斜視,口內全是關懷的話,道:“婕妤沒有受傷吧——”
蕭婕妤頭一沉,羞赧道:“我沒事,我沒站穩,連累得殿下也跌到了,多虧有殿下,不然我今日可就摔個瓷實了。”
相王轉過臉去,道:“昭陽殿後麵竟然有著許多的碎石,明兒得告訴皇後殿下,讓她好生注意些,不要被這些小石頭擋住了去路——夜已經深了,婕妤還是趕快回去歇息吧,聽聞過幾日,皇兄就要帶著宮人們去拜花神了,婕妤也應當在隊列之中。”
蕭婕妤皺皺眉,道:“我不喜歡去拜花神,我隻托病不去就是,他們去便是。”
“怎麼,婕妤不喜歡花神嗎?”相王有些奇怪,在燕國,拜花神是很重要的一項活動,燕國的女子從出生便與這位花神娘娘結緣——燕人生了女兒,總會到附近的花神廟拜祭,祈求花神娘娘保佑女兒一生平安,事事順心,還希望女兒都能有花神娘娘的花容月貌與心靈手巧。
在燕國,花神並不是狹義上的百花之神,而是燕國開國之初的一個奇女子死後,眾人們都認為她並沒有死,隻是羽化成仙而已,她的丈夫也在夢中見過妻子,妻子隻說自己已經成仙,掌管百花的開放與凋謝,丈夫將夢境說了出去,燕人為了紀念這個奇女子,為她在全國各處建廟立碑,代代傳誦,久而久之便演變成了今日這個夏日拜祭花神的活動。
蕭婕妤搖搖頭,歎道:“花神娘娘那樣的奇女子,我沒有討厭的理由——我隻是覺得,花神娘娘為了天下百姓做出了很多的犧牲,應當受到眾人的景仰,紀念是對的,可不應該如此紀念才是——時至今日,夏日拜祭花神娘娘,已經沒有多少寄托哀思,緬懷過去的意思了,演變成了遊玩與祈福的活動——我覺得那並不是一種對花神娘娘的尊重,也沒有很多意義,所以我不喜歡——要紀念花神娘娘,我在心裏就已經紀念千百遍了,無須再去。”
相王感慨道:“婕妤說的話,我從未聽過,我麵對眾人去拜祭花神一事,也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卻沒有想到和婕妤一樣的見解,婕妤今日一說,倒也是點醒了我,讓我知道了,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本王還是要感謝婕妤了。”
看到相王不再生氣,似乎已經想不起來剛才發生的事了,蕭婕妤的不開心與緊張也一掃而光,笑道:“殿下不生我的氣就可以了,不用說謝字。”
相王有些發懵,道:“生什麼氣?婕妤說得是什麼意思?”
蕭婕妤望著相王疑惑的眼神,也有些疑惑了,難道年輕的相王現在就已經不記事了?
還未等到蕭婕妤詢問,相王李昀便想了起來,拍著腦門道:“我想起來了——婕妤沒有錯,說得本王很想要逃離婕妤了——婕妤好記性,能記得以前的我,可婕妤也要明白,現在是天業二年的下半年了,我已經住進梨園有一年了,皞地也不是歸我所有的了,以前隻不過是一場夢境,我已經醒過來了,想要過不同於以往的日子,婕妤若是還說著以前的我如何如何,會讓我無法自拔,無法重新歸於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