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李映時在外殿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姍姍而來的王皇後,在昭陽殿裏,王皇後就沒有在崇明殿裏那般溫和了,她端莊坐在上首,揚手蹙眉,準備好了洗耳恭聽長公主的長篇大論。
王皇後的一舉一動都被長公主李映時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她暗中想著這位弟媳在多年以後竟還是老樣子,真不知是福還是禍了。
“長公主來找本殿,有何要事?”王皇後先問道,急性子的皇後恨不得此刻就將長公主推到昭陽殿的外麵,片刻也不能等,但長公主李映時卻置之不理,慢慢悠悠闡述著自己的話。
長公主先是站起彎腰行了禮,充滿歉意與自責的語氣甚是真誠,“殿下,我是來向殿下致歉的——今日在崇明殿,我的話說得很不適當,讓殿下當眾難堪了。”
王皇後舒了一口氣後又憋了一口氣,怎麼今兒都是登門致歉的?這些人也太冠冕堂皇了,若是真心實意,就應該當初不犯錯誤,事後認錯,大有敷衍之意。
但凡事看透七分,隻能表現出半分,王皇後也不打算再說此事了——說來說去,很沒意思,都是廢話。
“長公主的歉意,本殿接受了,其實長公主今日所說的話很有道理,隻是當中說出來,未免使人難堪,長公主真應當與本殿先說一說,再行今日之事,本殿今日看著長公主所作所為,當真是有些驚了。”王皇後道。
長公主嘴角一彎,語氣轉了個大彎,“今日我沒有向殿下先行說明的原因就是怕有人將此事泄露出去,來蠱惑殿下,殿下便不好做了,我想著我才回來,便當這麼個罪人,將宮裏的大事小情都看一遍,把壞事和惡人都揪出來,讓他們就都怪我一個人——方才不會連累到殿下,殿下入主中宮的兩年來,為了整頓後宮,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本殿想著如今可不能再讓殿下受人誹謗了——本殿今日來向皇後殿下致歉,乃是為了蕭婕妤,本殿要有些對不起殿下了。”
長公主的理由竟是這個,王皇後完全沒有想到,也更加生氣了——看來這長公主是真沒有將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將她當成擺設,或是可以隨意操縱的傀儡了。
不是因為衝突冒犯了皇後致歉,而是為了懲罰了一個蕭婕妤,來向皇後致歉——王皇後真有些想繼續聽長公主說下去的興趣了。
“本殿還沒有向長公主請教呢——請問蕭婕妤是犯了何錯,被長公主發現?蕭婕妤雖然與本殿有些親戚關係,但平日裏並不與本殿親近,本殿也沒有為她說話的理由,所以一切都是實事求是——婕妤她,並沒有犯天大的錯,而且有些行為是陛下準許的。”王皇後提及蕭婕妤,而後看了長公主李映時一眼,看到了長公主李映時滿眼的不屑與鄙視,如芒在背。
長公主李映時先是冷靜了一下,才道:“蕭婕妤出身名門世家,又是才女,本來驕傲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可那些人之常情不能存在與宮牆之內,她進了宮,就不是蕭家嬌生慣養的女兒,而是大明宮中的妃嬪,是天子之家的妃嬪,行走坐臥都應該按照宮禁製度,可婕妤天生膽子大,所有不應該做的,她都做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