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王皇後身邊的宮女聽到衛才人提及江城王李仰在昭陽殿一事，都麵露怯色，王皇後臉色一如往常，衛才人剛剛說完，便道：“仰兒已經大好了，原本想多留他在昭陽殿幾日，今日你來了，便讓仰兒今日隨你回去。”
李曜道：“仰兒多留在昭陽殿幾日便是——你是嫡母，自然有照顧好孩子的責任，才人，你不用太過擔心，仰兒在昭陽殿多住幾日便是。”
衛才人遲疑道：“仰兒還小，每晚都要在妾懷裏才能睡著，否則一定會精神不振，還會經常啼哭——便讓仰兒跟妾回春蘭殿吧。”
李曜臉色一沉，道：“皇子們本就不應該在母親身邊常留，朕幼年時甚至被先皇送到了三清觀，這也都是為了皇子們好，一昧地舒適與安逸，不會有什麼好的後果——仰兒還小，你疼愛他是情理之中，可也不能太過溺愛，他不是公主，百般溺愛也無妨，他日後可是要出宮開府，你性子仁慈軟弱，可不要影響了仰兒——仰兒多在皇後殿中，還能多多被皇後熏陶——你以後可要多帶著仰兒來昭陽殿，待仰兒再大些，朕便將他送出宮去。”
王皇後在旁道：“仰兒還那麼小，陛下不要說這些話，才人年輕，剛剛成為母親，陛下如何忍心讓她們母子分離？”
李曜轉眸對王皇後道：“皇後可要幫朕好好照顧皇子與公主們——仰兒如今是最小的皇子，可也不能太過溺愛仰兒。”
王皇後笑道：“妾知道——陛下以為以妾的性子，妾會過度溺愛一個孩子嗎？妾所生的兩個公主便是最好的證明——還有，早逝的兩個皇兒，在繈褓之中，妾也沒有半分的溺愛。”
李曜見提及了王皇後的傷心事，怕王皇後哀思過度，便安慰了幾句，前往武英殿去了。
王皇後還是越王妃時曾生育了四個孩子，僅僅存活下來兩位公主，兩位皇兒一個才剛周歲就夭折，另一個則生下來三日便夭折——李曜每每思及與自己無緣的兩個孩子，總會做許多假設——假設這兩個孩子還活著，那麼他的煩惱就可以減免一半以上——皇後有嫡子，大臣們便沒有多嘴的餘地，現在中宮無子，難免朝廷中有人趁機作亂。
王皇後送走了李曜，倒也沒有冷落衛才人，道：“才人進來將江城王抱走吧——小小的孩子可憐見的，你也怪可憐的，這才幾日，就瘦了這許多，一眼就能夠看出憔悴——才人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衛才人不敢怠慢，跟在王皇後的身後進了昭陽殿，大氣也不敢出。
王皇後領著衛才人進入內殿，隨後吩咐人將江城王抱來。
王皇後整整衣衫，落落而坐，衝衛才人道：“你不用如此害怕——難道本殿真的就那麼可怕？本殿隻對心有不軌的人才狠狠懲罰，你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害怕本殿作甚？莫不是背著本殿或者昭儀，做了什麼虧心事？”
衛才人才聽得王皇後一兩句話，便嚇得直打顫，努力鎮定後才緩緩開口，道：“妾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妾膽小，見著誰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