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後重重的坐下,雙眼沉重的閉上,蕭婕妤一事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
她並不想置蕭婕妤於死地,蕭婕妤卻不惜一死,也要將她往絕路上推。
現在,身為中宮皇後的她,該如何抵擋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她拍案決定的蕭婕妤是死於急症一事,三日之後,將訃文送到蕭家,隻怕蕭家人不會如此認為,即使現在默認,日後舊事重提,定會將此事作為攻擊她的重點。
“殿下,昭儀回來了——”順心小聲道。
劉昭儀忙的焦頭爛額,擁有協理六宮之權的她對於蕭婕妤驟逝也是一驚,即使她與蕭婕妤很不好,與蕭婕妤的妹妹,自己的兒媳蕭妃也相處不來,心裏滿是對於蕭家的埋怨與不滿,也從沒有生過害死蕭婕妤的壞心——劉昭儀震驚之餘快速思考蕭婕妤為何會驟逝——也許真的與她有些關係。
她曾經特意指示過尚儀局和慎行殿的女官們,要對蕭婕妤“格外照顧”,這個“格外照顧”便是指每日餐前,要由女官們對蕭婕妤講述宮中禮儀,要蕭婕妤自己將自己犯下的錯說出來,然後才可以吃飯。
蕭婕妤向來是心高氣傲,被關到慎行殿受罰已經是作為妃嬪的奇恥大辱,還要接受的“格外照顧”,一時想不開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劉昭儀還是很有疑問——僅僅為了幾句訓導,蕭婕妤就如此心甘情願地舍棄性命?蕭婕妤是傲氣些,但在劉昭儀看來,也沒有傲氣到如此程度,劉昭儀更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為了幾句話去死,——
“長公主和萬載她們也都走了?”王皇後心煩意亂,沒有給劉昭儀好臉色。
劉昭儀回道:“適才,妾已經將長公主和宸妃等人都送走了。”
“長公主來得真快,一直坐到現在才走,不知在想些什麼——還有萬載,陛下剛剛同意恢複她的自由,她便迫不及待進宮見長公主,這兩位親姐妹不知道又在思量什麼法子來對付本殿——”王皇後恨恨道,怎麼宮裏就沒有人可以讓她省些心,就很少有風平浪靜平安度過的日子?
劉昭儀盡量使說話的語氣平靜,緩緩道:“蕭婕妤突然歿了,事關長公主,長公主心裏慌亂,肯定會最快奔赴昭陽殿,聆聽殿下如何裁決——殿下今日發下明旨,婕妤如何死的,就已經有了定論,長公主見婕妤得了急症而逝,心裏自然平複下來,回去了——現在,殿下要思量的是如何向陛下說明此事——蕭婕妤平日身體康健,才進了慎行殿半月多,就殞命了,陛下一定會過問。”
王皇後心亂起來,急道:“本殿也想知道為何婕妤如此年輕的人,突然就沒了,從知道了此事到現在,本殿的心裏仍是悶悶的——慎行殿的那幾個女官,你可都審問了?”
劉昭儀道:“妾聽了尚宮局和慎行殿的稟報之後,便盡快將所有涉事者帶到中安殿審問了一遍,尚宮局、尚儀局的人每日都會去慎行殿,和慎行殿內的女吏一道訓導婕妤,半月以來都是好好的,據慎行殿的宮人說婕妤近來情緒不穩,訓導之後總是目光呆滯,吃飯也隻吃幾口,然後就捧著那本春蘭殿胡充容她們送去的詩集邊讀邊哭,出事那日,蕭婕妤哭得最厲害,到了夜裏便沒聲了,今個兒天還沒亮,慎行殿的宮人去看時,隻見婕妤撞了牆,涼了許久,血也幹了,身子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