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時蹙眉,不能理解李曜的意思,問道:“趙久止死了以後,陛下身邊的趙才人會如何看待陛下?陛下喜歡趙才人,那麼應該會在乎她的些許想法吧。”
李曜冷冷回頭,隻看了姐姐李映時一眼,便轉過頭去,道:“這不是姐姐應該說的話——姐姐準備準備,十日後便搬到雲陽宮去吧。”
李映時愁眉不展,悵然若失,趕在李曜離開之際,補了一句,“難道陛下非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了,才能明白臣今日的苦心嗎?臣請求陛下為了自己的江山永固,好好想一想留個異國的女子在身邊,這件事荒謬不荒謬?”
李曜停下了離去的腳步,轉而回首,鎮定自若地看著姐姐李映時,輕哼一聲,道:“昔日有杞人憂天,今日姐姐也要學嗎?姐姐的意思要要我將趙才人驅逐出去,甚至是殺死嗎?她是朕眼下最心愛的嬪妃,朕是不會答應姐姐的這個要求,但姐姐的好心好意,朕會記在心裏,銘感一生——可姐姐也不能總是坐在大殿之中,憑空將別人想的不堪入目,趙才人是什麼樣的人,朕比姐姐要清楚,朕的脾氣秉性,姐姐忘了嗎?二十多年前的我是多麼可憐,姐姐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那些年,我受過人世間最大的苦——沒有可以依靠的人,猜疑的父親,多心的兄長,要逼我上絕路的大臣,我差一些沒有挺過來,越地苦寒,差些成為我的葬身之地……”
“我用了二十多年,從藩王到儲君,再到今日的國主,這每一步都充滿艱辛,沒有一步路是輕鬆走過來的……姐姐的擔心,不覺得有些多餘嗎?”
“姐姐擔心她會擾亂國政,請問姐姐,她該以何種辦法擾亂國政呢?她隻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性命全在我的手中,我能讓她錦衣玉食,也能讓她如墮地獄……她不過是一隻羽毛漂亮的鳥,砍斷翅膀與雙腳,她隻能在籠子裏寸步難行,光要保住性命就是巨大的難題,她如何會有心思來擾亂我的心,擾亂我的朝廷?即使她有心,也無力,她膽敢有不軌的舉動,皇後她會第一個行動——在趙才人剛來平城的時候,皇後與昭儀就曾經給了她一個下馬威,連夜審她——朕根本就不用擔心姐姐說的這些問題。”
“姐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即可,我燕國如日中天,不會有任何的憂患,江山穩固,不是一個小小的楚國女子就可以動搖的。”
李映時依舊擔憂道:“陛下英明神武,不會給她任何可趁之機,那麼陛下之後呢?大堤非一日可以摧毀,陰謀也絕非一日就可以顯現。”
李曜冷冷道:“那也得看她是否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陛下留步——”李映時緩緩起身,道:“懇請陛下能夠答應臣的一個請求——將趙才人所生的孩子全部交由他人撫養,不可讓其親自照顧。”
“這事就不勞煩姐姐操心了,一切都有皇後安排,姐姐放心就是。”李曜陰測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