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妃確實沉得住氣,不急不惱,說話有理有據,駁回了劉昭儀的問話。
“我怎麼會與此事有關?隻是看到昭儀沒有證據,就冤枉別人,實在是沒有道理,心中為她們不平,所以為她們說幾句話。我全無私心,說的話既是為了她們,也是為了皇後殿下與你昭儀娘娘——皇後殿下是六宮之主,你昭儀娘娘有協理六宮之權,可如今發生了這樣了不得的事,不仔細追查,在這裏胡亂冤枉兩三個弱女子,確實太沒有道理了,若是昭儀執意如此判斷,將來將結果呈報與皇帝陛下,隻怕陛下會大動肝火,要求皇後殿下重新審查——我不過是多說幾句,怕皇後殿下與昭儀娘娘被奸人蒙騙,錯怪了好人,使真正的凶徒在背後逍遙拍手稱快——”
劉昭儀一笑,道:“我並沒有冤枉秋才人與衛才人,她們不是厭勝的主謀,可也差些害了池陽與新城兩位小公主,這謀害公主,也是大罪一樁,讓她們跪地反思,還是輕饒了她們。”
李淑妃笑道:“事到如今,問了多人,搜了多處,不說其他,小公主生病一事都沒有得到解決,昭儀便在這裏說公主之母厭勝,前言不搭後語,前事未做完,就做後事,事事不得解決,昭儀覺得如此便對嗎?”
“事情總有輕重緩急,厭勝事大,自然先查。”
“厭勝事大,可昭儀屢屢阻擾尚宮局搜查,心中在乎過此事?”
“我不會做的事情,自然不想讓人去查,尚宮局的人粗手粗腳,弄壞了我中安殿的物件,我去找哪個?”
“看來,這事情還沒有大過昭儀殿內的寶貝,那麼昭儀之前表現出來的擔心,和所說的話,便都是逢場作戲,應付人罷了,還有著急給秋才人、衛才人和趙才人定罪,很有公報私仇之嫌疑。”李淑妃突然高聲,“還請皇後殿下能夠明察秋毫,不要讓昭儀再做錯事了,也希望殿下能趁著此次機會,徹底整頓後宮,昭儀的有些命令過於獨斷專橫,弊端很多,一並改了才好。”
王皇後此時神智混亂,昏昏欲睡,加之李淑妃聲音嬌柔,聽了一會,便更添困意,聽到李淑妃指責劉昭儀,心中更是煩悶,想著這後宮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管理,那麼多女人坐在一起,一人一句,一個時辰就過去了,還解決不了什麼事情,遠遠比不上外麵的快意恩仇。
劉昭儀見王皇後昏昏欲睡,心煩意亂,忙走到李淑妃跟前,道:“淑妃對我不滿,可以與我說,何必如此氣勢洶洶?”
李淑妃恨意未平,一甩手,冷冷笑道:“我這也算得上氣勢洶洶?我對你昭儀並無意見,隻是昭儀做事太過蠻橫,不近人情,昭儀心中想的固然是宮中規矩,律法鐵條,想以此平息宮內不平之事,可事情總要變通,一直壓製,隻會更加不盡如人意,正如今日之事,沒有證據,昭儀就不要信誓旦旦地說是何人所為了,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昭儀嫉惡如仇,心思甚好,可也要克製三分,否則會招來怨言一片。”
王皇後轉眸皺眉,細聲道:“淑妃說得極對,昭儀你也要好好改改脾氣了,我平日也有不妥之處,今日往後,也一並改了,宮內一片和氣景象,才能使人每日開心——淑妃日後若是有什麼善言,可不必藏著掖著,都要說出來才是,大家都是姐妹,有何不能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