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一聽這話,雙眉緊皺,以不敢置信的口吻道:“你在胡說。”
劉昭儀躬身行禮,低聲下氣道:“陛下,還請趙才人講下去——這一切,確實很有蹊蹺,妾身——”
李曜則冷冷打斷了劉昭儀的話,不耐煩道:“朕不是要聽你說話,你就噤聲罷了——而且,昭儀也要避嫌才是,這次,昭儀嫌疑最大,便不要過早開口了。”
又對素修道:“你可要好好說,這為何像是一個早早布好的局?這宮中向來風平浪靜,人人謹守規矩,怎會突然有這般膽大妄為之人呢?”
這番話,說的王皇後也有些緊張,目光沒了往日的精神,正襟而坐,頗在意的望向即將要開口說話的素修。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素修先是一陣緊張,思忖如何說話,轉念想道:“能夠控製這件事情的人絕非等閑之人,他的意思很是明確,便是殺掉劉昭儀的銳氣,甚至是將劉昭儀置於死地,這個目的沒有達到的話,隻恐會引火自燒身,那人若是不顧一切,隻怕會有更多的人牽連進來,自己也可能免不了遭殃——還有,那人心思縝密,既然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就應當會想到皇帝有可能過問,但那人還是如此做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或是十足的瘋子,有這兩種可能的人,萬萬不能惹,不如順著那人的意思,將一切都推到劉昭儀的身上。劉昭儀脾氣不好,誰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要將其置於死地呢?這不是要緊的事,要緊的是保住自己的命,昭儀受到懲處,對自己也不算是壞事,能夠連累到外麵的平王就更好了……”
思忖完畢,素修緩緩開口,語若流鶯聲似燕。
“陛下容稟——此事全是因為妾身與秋才人、衛才人而起——秋才人心善,來看望兩位小公主,心裏很是喜愛,便想送給兩位小公主一些禮物,左思右想,覺得唯有親手製作才能彰顯誠意,便從衛才人處討了布料,給兩位小公主做了錦被,誰知兩位小公主當晚便哭鬧不停,次日,妾身請了尚食局的女醫來看視,女醫說是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從而發現了這錦被之上有貓膩,有被人用香薰過的痕跡,妾身惶恐無有主張,便報告了皇後殿下,皇後殿下當即徹查,便查到了兩位才人的身上,遂發現了厭勝之物。”
李曜問道:“這厭勝之物最先從哪裏查出?”
王皇後回道:“最早是從秋才人的懿德殿內查出。”
“是何人前去搜查?”
“是尚宮局的俞尚宮和羅尚宮,還有慎行殿的吳宮官。”
“那便讓她們也來——趙才人,你繼續說,你還沒有講明白這為何是一個局呢。”李曜溫柔道。
素修有些忐忑,“妾身覺得這第一件奇怪的事情便是從懿德殿內搜查出了厭勝之物——若是真心厭勝,哪會將厭勝之物藏在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就算是沒有想到這一點,或是剛剛厭勝,也應該藏到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絕不會藏在自己的大殿之中,實在是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