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太液池中的太液亭中。
此時的燕國平城已經有些炎熱,在太液池中泛舟來到亭中,隻覺渾身涼爽,意境清遠。
趙攸止在武思遠和崔景嶽的陪伴下,乘舟來到太液亭中,因為有宴會在這裏,太液池邊已經是燈火通明,宮女宦官手持火把,照亮了前往池中央的路,池中還有乘小舟的宦官巡視,同樣手持火把,火光映照在池麵上,像是一幅活泛的畫,人、火光、波光交織在一起,世上最好的畫手也難以描繪出來。
在武思遠與崔景嶽的陪伴下,趙攸止下了小舟,來到太液亭,隻見那些燕國的皇子們都已經開始飲酒暢談了。
歡聲笑語,此起彼伏,一眼望去,他們的精神很是富足,對現在的生活很是滿意,整日裏清閑無事,個個養的是白麵富貴。
趙攸止緩步走進亭內,亭內的燕國皇子皇孫們並沒有停下嬉笑,轉而將重點轉移到了趙攸止的身上——趙攸止成了他們談論的新對象,也是取消的新對象。
也許,剛才這群皇子皇孫們便是在談論他這個窮困落魄的楚國人吧。
趙攸止並沒有放在心上,坦然的掃視了一遍亭內亭外的情況,隻見亭內亭外隻有宮女宦官,那些帶刀帶劍的侍衛都守在岸邊,還有一部分乘舟巡視,並不曾靠近這太液亭。
查看了一番內外的情況,趙攸止才算放了放心,看到亭內幾張桌子,都已經坐滿,便走到廊下坐下,半側身看向遠處的蓬萊小山。
趙攸止沒有想到,這燕人也會懂得欣賞湖光山水,這太液池中的景物都是書中描繪的神仙景色,也被燕人搬了過來,看來,在哪裏都有會享受的人,都有會欣賞的人。
那些燕國的皇子皇孫們見趙攸止來了,並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卑躬屈膝,懼怕他們,相反,跟個主人一樣,先是掃視了一圈亭內亭外,隨後毫無懼色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沒有半點害怕與畏畏縮縮。
這與他們想象的亡國之人不一樣——怎麼沒有半點垂頭喪氣的樣子呢?
其中一個年輕人有些繃不住了,首先向趙攸止發難,隻見他站起身來,走到趙攸止身邊,將他拉拽到眾人身邊,笑道:“你初來乍到,怎能不向我們打個招呼呢?按照年齡,一一見禮,這才是禮數,你們楚國人不是一向最講究這些馬?你如今這般無聲無息,不像是楚國人的作風啊——難不成,你們落敗了,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拋棄了,變成了毫無規矩,沒有禮數的人了不成?那可不行,你到了我們燕國,這些都要重新找回來。”
有人開始起哄了,大聲吵鬧了起來。
“我看他如此瘦弱,沒有什麼力氣,一定是整日在深宮中傷春悲秋,不像咱們縱馬馳騁,風吹日曬,練就了堅強的精神和可貴的品質——哪日,一起去打打馬球,強筋健骨才是,你是堂堂男兒,可不要像那些深閨裏的姑娘一樣嬌嫩啊。”
“他們楚國人最喜歡柔柔弱弱的人,男人女人柔弱了才是最受歡迎的,他是楚國皇子,怎能免俗呢?我聽說他們還喜歡簪花撲粉呢………如此怪異的舉動,楚國焉能強大?還是咱們的傳統好,隻喜歡騎馬打獵,鍛煉身體,這樣才沒有人敢來欺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