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被抱走後,蕭佑薇打了個嗬欠,兩個幫工吭哧吭哧又抬了一桶熱水過來,她想著前頭試吃結束了,那些街坊也該散了,一問果然如此。
原本她作為老板,是準備在試吃活動之後說幾句話的,現在一是沒心思,二嘛,即便她想說,人都散了,她說給誰聽去?好好的試吃辦了個虎頭蛇尾,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就是。
蕭佑薇從屋子裏多數了些傭錢遞給兩名幫工,兩人得了賞錢,歡天喜地地走了。
她扣好院門,回房簡單地擦洗了一下,換了身幹淨的絹紗衣裙。
之前脫下的那身水綠色羅裙和茯苓身上的破麻袋疊在一起,拎在指間往外走,剛出門就見院子裏不知什麼時候燃了個火盆,阿元正站在邊上,用細木棍輕輕挑動。
見她過來,阿元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我聽見你們說換下的衣物要燒掉,所以……”
蕭佑薇抿嘴一笑:“想不到你還挺細心的。”
說著把衣服放進去,要過他手裏的木棍,往火裏用力壓了壓。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小院的木門砰然作響,脆弱的木板被踹得變形,最中間那塊呈彎弓狀,四周有木屑簌簌落下。
“開門!裏麵的人,出來!”
誰?
蕭佑薇臉色陰了下來,她走過去,透過彎起的弧度,清楚地看見是一隻粉色的繡花鞋,還有晃動的同色裙擺。
那女人看沒人開門,似乎是惱了,嘴裏嘀咕了一句她聽不懂的方言。
蕭佑薇看著那雙肥大的腳退後了兩步,然後砰地一聲巨響,她下意識捂住耳朵,隻見木門像是被轟擊過一樣整個彎了過來。
她眼睛一動,勾起一抹壞笑,趁女人調整身體準備第二次撞門的時候,輕輕拉開門栓。
門外的孫氏什麼都不知道,拍了拍寬厚的臂膀,又是一狠勁撞了上去。
吱呀。
她還在半路上,木門卻輕飄飄地開了。
孫氏壓根沒反應過來,眼前一晃,筆直地摔了出去。
蕭佑薇靈巧地一讓,隻聽撲騰一聲,那團粉衣包裹的肥肉就這麼成了滾地葫蘆。
“哎呦,哎呦……”孫氏邊叫邊揉著滿是贅肉的後腰,艱難地爬起來,看清門後的蕭佑薇後頓時目露凶光。
“小賤蹄子,你看不見有人嗎,想摔死老娘是不是?!”
她的聲音尖細刺耳,蕭佑薇不適地皺起眉,忽然耳尖一顫,聽見一群人雜亂的腳步聲往這邊過來。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就算前麵沒人照看,也不能這樣毫無顧忌地闖進別人後院吧?
她一一掃過,發現了不少眼熟的麵孔。
隔壁綢緞莊的孫掌櫃,豆腐坊的錢娘子,做竹筐的周匠人,包子鋪的包大嫂,剩下的她叫不出名字,但也是見過的。
大多是狀元街附近的商鋪老板和街坊。
其中綢緞莊的孫掌櫃站在最前麵,一張瘦巴巴的醜臉分明寫著垂涎二字,色眯眯地盯著她的臉,蕭佑薇剛擦洗過身子,長發沾著水汽,絹紗的衣服也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身段,引得他毫無顧忌地觀看。
蕭佑薇陰沉著臉正要說話,身側忽然一陣風聲,夾雜著女人粗俗的罵腔:“敢勾引我相公,狐狸精,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