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佑薇瞥了一眼,淡淡地說:“你是何人,為何攔住我們?”
劉福全簡單介紹了一下,蕭佑薇這才明白原來這人就是杜小蠻那個過繼進來的哥哥。
油頭粉麵,腳下虛浮,看似魁梧的身軀卻給人一種軟綿無力的感覺,像是一棵被蛀蟲啃空的樹。
杜天鵬表情不善地過來,“劉掌櫃,憑什麼我們不能上頂層,他們卻可以?你不給我們個交待嗎?”
這居高臨下的質問語氣讓劉福全聽著一陣不快,他雖然隻是爺布置在禹城的一步棋,但是在禹城經營多年,好歹也有幾分臉麵,若是前任的杜家家主在這裏,他或許還敬上幾分,杜天鵬算個什麼東西,稱一聲家主那是客氣話,其實誰不知道,在杜家哪有這人說話的份?
劉福全站在樓梯上,真正是居高臨下,皮笑肉不笑地說:“杜家主怕是暑熱侵體,有些糊塗了,劉某人開門做生意,貴客上門沒有不好生招待的道理。”
他說這話時,首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一瞬間竟然讓杜天鵬有些發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佑薇心想果然是個外強內虛的紙老虎,搖頭扶著柳詩往上走,六師兄、茯苓姐妹、華林和福伯福嬸依次跟上,走在最後的是木著臉的阿元,一隻手還不時地在胸前蹭一下,走路頗心不在焉的樣子,正因為他落在最後,被杜天鵬一把抓個正著。
阿元茫然地回過頭,被對方挑釁地用力一扯,衣襟散開,裏麵落下個纖長的東西,在木樓梯邊緣磕了一下才落到底下的毯子上。
蕭佑薇偏頭細看,是支打磨得一絲不苟的木簪,雕了精美的紋路,木質表麵光亮又有質感,頂端是兩條枝葉相接的樣子,鏤空的葉子中間穩穩當當地鑲了一顆瑩白的明珠。
阿元忙把它撿回來珍惜地在衣上擦了擦,翻過來一看,卻發現明珠上被磕碰出一道刺眼的瑕疵。
雙眼立時紅了。
莽古凶獸般的氣息籠上杜天鵬,後者隻覺得全身一涼,緊忙後退,隻覺得被這怪小子盯上之後連呼吸都不暢快。
一步,兩步。
阿元捏著木簪,每靠近一分,身上的氣息就厚重一分,到杜天鵬麵前時,他的眼白已經布滿血絲,一對黑色瞳仁深得望不見底。
蕭佑薇心提了起來。
阿元低著頭看著杜天鵬的臉,瞳仁裏卻詭異得映不出人影,好似地獄裏爬出的惡煞修羅。
手臂在空中劃過一道虛影,飛快地扼住杜天鵬粗壯的脖頸,杜天鵬被提離地麵,劇烈掙紮時舌頭不自覺外吐,雙眼暴突,長袍下的腿也在費力掙紮。
可是毫無作用。
菊字間裏的酒商們原先隻當是上菜前的小插曲,看見這種要出人命的架勢,趕忙跑出來勸架,可是被那個凶小子冷眼一掃,頓時沒了勇氣,隻能站在那幹著急。
劉福全也緊張起來,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上,真鬧出人命是要被官府追查的,到時他這裏的損失是小事,如果查到元少爺和大小姐那裏可怎麼收場?於是哀求地看向蕭佑薇低聲道:“大小姐,您看這……”
柳詩耳朵一動,美眸驚訝地在他們身上一掃,沒有作聲。
蕭佑薇也知道這樣下去會惹麻煩,提裙走到阿元身後低喚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