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蘭哲一愣,這才隱約覺得自己這回怕是踢到鐵板了。
最驚訝當屬正在飆演技的蕭雲琪,國師?那個女人,怎麼又是她?
結合著之前在她手下吃的虧,蕭雲琪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可笑自己剛剛還以為那個綠衣丫鬟是穿越者,現在看起來忘塵國師才是真正的穿越者,她從丹陽文集裏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緊咬著不放!
蕭雲琪擔心被人識破她在裝病,根本不敢正眼去看對麵的女人,哼哼唧唧的時候瞥了白影一眼,心生一股濃烈的嫉恨:憑什麼,大家都是穿越眾,自己隻是個沒有父親罩著的王府庶女,對方卻是門羅真人的愛徒!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自己費盡心機討好皇帝才得到現在的地位,對方什麼都沒做就成了大越的國師,就連皇帝哥哥有時也會落在下風。名望地位她都有了,為什麼還要跟自己過不去?
蕭佑薇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猜都不用猜她的心思,估摸著下一步她就該裝昏倒了吧。
還真不出所料,蕭雲琪嬌弱的身軀晃了兩晃,軟綿綿地倒在丫鬟身上,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
大丫鬟裝模作樣地給她掐了會人中,當然沒醒。
而之前和蕭佑薇嗆過聲的丫鬟哭著哀叫幾聲,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站起身指著悠然旁觀的蕭佑薇叫道:“我知道了!是國師,是國師陷害我家縣主!”
一言驚四座,無人敢應聲。
國師是有神通的人,她們家中的父兄撓破了頭皮想跟國師交好,卻連人家的大門都進不去,現在真人就在眼前,她們哪敢造次?聯想到剛剛平南郡主的慘象,貴女們紛紛悟了,那就是得罪國師的下場啊!
涼風掃過,她們哆嗦得好像寒風裏的鵪鶉,各自縮到邊上不吭氣。
這丫鬟膽色驚人,沒人理她,她還是接著理直氣壯說道:“國師會算命,連三年後的天災都能算得清清楚楚,一定是先行算到了我家縣主要吟誦的詩,故意搶在縣主前麵說出來,讓大家覺得縣主當真抄了旁人的東西!”
丫鬟這樣解釋,倒也顯得很合理。
蕭佑薇略微沉吟,好像是不太好辯解。
唉,所以說抄襲的事做不得,那些天災氣象原本就不是她算出來的嘛,她要是真能測天機,掐指一算把母親所在的位置算出來,也用不著在京都忙活了。
她掃了那丫鬟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當本座是什麼人,這點小事也值得算?”
旁邊有貴女忍不住笑出聲來,剛剛差點被這丫鬟給帶偏了,聽了國師這話確實有道理。
一個女孩子斯斯文文地開口道:“測算天機是大神通,聽家父說過,向天請諭是要減壽的,國師大人忠君愛民,寧可折損壽元也要助百姓脫離苦海,怎能由你信口胡言?”
眾人一看,是欽天監保章正家的小姐,她父親官職不高卻深得皇帝信賴,以嚴肅不苟著稱,這姑娘的脾性跟她父親如出一轍,從不說瞎話,有她當眾作保,眾人剛被丫鬟引起的一絲懷疑也迅速被打消了,再看向那個氣質陡然變得清冷出塵的白衣女子,不禁羞愧。
丫鬟討不著好,最後扶抱著“昏迷”的蕭雲琪離開了。
蕭佑薇避過想上來攀談的貴女們,走出水榭,卻看見一架輪椅,她微微一愣,朝著那兄弟倆走了過去。
三皇子探究的目光在她白色麵紗上停留片刻,看過她隻著銀色麵具的模樣,如今能清晰地望見她眉眼,與之前看過的下半張麵孔融合起來,竟是個難得的美人,隻是這臉,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他這樣想著又搖了搖頭,想什麼呢,聽說國師自幼在門羅山修行,怎麼會被他看到過?
蕭懷風笑眯眯地跟這個合夥人打了個招呼,態度保持得剛剛好,不會太親密也不會顯得冷淡。
“國師近來可好?”先開口的卻是不愛說話的三皇子。
蕭佑薇剛才就覺得哪裏不對,細看才發現,不對的不是這個人,而是他身下的輪椅,這明顯不是上次在宮裏看到的那架,木料變成深色的黑檀木,樣式也稍有變化。她想起三皇子上次收了人家的輪椅也沒顯得多麼感恩,就猜他恐怕對蕭雲琪並無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