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旭元的拳頭咯嘣咯嘣響了起來,就在闌意幾乎覺得他要爆起傷人的時候,他轉過身就走。
一句話隨風飄進師徒倆的耳朵:“薑城大門一年隻開兩次,我雖然是少主,也無法破例,國師大人和愛徒不妨在城中住下,體會一下此處的民俗風情。”
所謂一年隻開兩次的說法,乍一聽實在不像句實話,可是薑城與外界閉鎖確是實情,人家拿這個理由搪塞,她也沒法子反駁,微笑著看他離去後,鬆開破裂的茶杯輕歎了一聲。
闌意湊過來把她掌心裏的瓷粉吹幹淨,板著小臉教育她說:“師父,你這是定力不夠。”
她撲哧一笑,撥開他的小肉爪,“被人家關著不讓走,你都不生氣?”
闌意無奈地聳聳肩,“氣又如何?反正也走不了,那就吃他們一杯喜酒唄。”
蕭佑薇換個杯子悶了口茶,覺得自家小徒弟跟山上那些一心修道的師兄是越來越相似了。
他們進薑城是三個月前的事了,當日,隊伍停在薑城的城門外,一眼望去隻覺得這城池巍峨壯觀,然而真到進了城門才發現,原來那隻不過是人家最遠的一道外門。
進了外城之後是見不到尋常百姓的,隻有各式機關傀儡和守備軍。
車隊在禮官的指引下又前行了一天,才終於進到內城。
哪怕是有前世的記憶,而且心裏做足了準備,蕭佑薇乍一看到薑城的內在時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在這裏,五層樓以上的建築比比皆是,街道寬闊平整,兩旁是擺放著各色廣告牌的商鋪,薑城的百姓在服裝上並沒有太偏離這個時代,但是服飾款式繁多,花色鮮豔,街上還有不少人穿著類似現代婚紗的衣服。
隊伍裏的大越人目瞪口呆,第一反應就是傷風敗俗,蕭佑薇卻鎮定地拉過禮官詢問,一問才知,原來這些穿著婚紗款式衣服的人都是聖宮裏的祭司,是侍奉天女的存在,每個都是出自老實本分的家庭,務必要五官端正,勤勞善良。
這些少女身披白紗款款走來,在隊伍前整齊地拜倒,用不太標準的大越官話說了一句:“恭迎天女大人。”
禮官神色肅穆地給她們回了個禮,從車中請出了略有點緊張的蕭雲琪,同她們介紹道:“這就是第八天女大人,你們要小心侍奉,永不叛離。”
少女們虔誠地解下手臂上環繞的大片白紗,在蕭雲琪即將踩上的地麵上鋪好,不讓她的雙足碰觸到絲毫塵埃。
對於這樣的高級待遇,蕭雲琪本來還有點不適應,但是與這些少女相處僅僅一個時辰後,她已經漸漸迷失了自我,每當眼角掃見她們潔白的衣裙和姣好的容貌,她下意識就會在心裏告訴自己:她們都是我的新奴仆,我是她們高貴的主人。
催眠得多了,她看向這些少女時眼中不知不覺就多出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事實上,在受她差遣的閑暇中,聖宮祭司們往往會悄然望向送親隊伍中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女子,眼神裏有更加濃厚的崇敬和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