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蕭佑薇有一種直覺,薑城人和薑族人對待天女的尊敬,可能性質並不相同。
從兩者的屬性來分析,薑城人就是城裏數量龐大的普通百姓,屬於被統治者。
普通百姓崇拜天女,那是因為最早的時候,第一天女的付出給他們的祖先帶來了好日子,一代傳一代,有史書上的記載作為比較,更加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
他們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在強調天女的功績。同時,統治者借著第一天女與薑族祖先的婚姻關係,把天女這個被神化的形象牢牢綁在自己這條船上,起到鞏固統治的作用。
反觀薑族人,那是薑城的皇族,屬於統治者。
第一天女已經逝去多年,可是這些皇族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新的天女,甚至不惜與天女分享手中的權力,這種反常的舉動背後定有蹊蹺!蕭佑薇猜測的是,天女的存在一定能為薑族人帶來某種普知之外的好處,或者和他們發展的某個方向相吻合。
蕭佑薇不想當這個被利用的角色。薑城屹立千年,她隻想借這次出行斬除禍害,並不想陷入薑城這潭深水,天女這職位其實就是個華麗的大坑,蕭雲琪稀罕它,她卻嫌它是燙手山芋。
可笑的是蕭雲琪什麼都不知道,覺得自己剛剛表演得不錯,現在正在暗自得意。
蕭雲琪覺得,自己已經付出了這麼重的代價,即便國師有可能是第一天女的轉世,在薑城殘害同族,這種罪行也足以令薑城人離心。剛剛來看望她的那幾個人表現得多麼重視她啊,隻要他們接下來多問幾次,她就可以借別人的口把國師拖下來!
理想總是豐滿的,而現實往往相反。
蕭佑薇牽著闌意出現在薑城主麵前的時候,老人眼睛一亮,大步走過來,頗為親切地跟她套近乎,絲毫不是對待嫌疑人的態度,當然,他也象征性地詢問了當時的事發經過。
蕭佑薇應付了套話之後聳聳肩,明知故問地瞥了蕭雲琪的房間一眼:“她怎麼說?”
薑城主略一遲疑,在幾人驚疑不解的眼神裏,雲淡風輕地嗬嗬笑道:“郡主傷得不輕,神智還有些模糊,說的話怕是不作數的。”言下之意已經表明了立場,蕭雲琪的話,他選擇不信。
盡管其他人也都知道傷者的表現不對勁,可那畢竟是實打實的第八天女,他們更加傾向於相信裏麵躺著的才是受害者。可是城主卻對眼前這人信任有加,她什麼都沒說,城主這心就先偏過去了?
難道那些小道消息是真的,這位當真是天女殿下的轉世?
蕭佑薇對薑城主的示好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當時在國師府,為了哄她再讓聖物測試一次,他可是連茶都親手泡過,這待遇,皇帝也沒享受過啊。
她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上麵風太大,什麼都沒看清楚。”這話很是敷衍,被她換了種刻意的語氣說來,更像是年輕人在置氣,而在這隻老狐狸聽來就是她鬆口了,願意化解的意思。
薑城主明顯鬆了口氣,眼底流露出一絲感激,拍手道:“唉!想來是賊人作祟,知道郡主的身份之後想要對她不利啊!不過我已經讓人徹查望樓了,一定不讓這賊人有機會逃離!”
他自說自話,輕鬆地勾勒出了一個刺殺者的形象。
蕭佑薇似笑非笑地應了一聲:“婚禮就快開始了,城主大人還是加派些人手,好好保護新娘子才是,我們師徒倆還指望著能早日回家呢,不知道城主大人打算何時再開城門,大婚之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