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身帶重傷。”黃三太等這才攙起銀龍奔上房屋中。此時就聽房上有人說話:“小輩們不來追趕是便宜,今晚小太爺本當結果蕭銀龍的性命,皆因為此時他心中明白,我不忍動手,明天夜晚小太爺來取蕭銀龍的首級。”黃三太等此時一看銀龍麵目改色,就知銀龍受傷甚重,也無暇答話。少年語畢,躥房越脊走去。
金頭虎將店小二叫來,說道:“我們受了傷啦,你給打點白開水來,好給受傷人吃藥。”店小二將白開水提來,黃三太與銀龍將靴子脫去,就見迎麵骨上有五個針眼滴出紫血,黃三太用捏子將針尖拔出,取出勝家五福化毒散,用白開水化開,與銀龍吃了。工夫不大,銀龍將藥吐出,用藥如石投水,黃三太等束手無策,蕭銀龍昏迷不醒。賈明到院中,將那少年打出之物,用鑷子挾到茶碗之中,端到房中。少年打出來五個,金頭虎隻尋著三個,丟了兩枚。大夥觀看,俱都不識此物。店中夥計擔驚害怕。
三太說道:“店家你們不必害怕,我們住店給店錢,沒有你們的事。”三太將店家打發出去,問銀龍道:“賢弟你有什麼話,就此口尚能言,與為兄說說,日後見了我蕭三叔,好與兄弟代達。”
銀龍說道:“黃三哥,咱弟兄不想中途相別。相見恨晚,何永訣之早也!弟之傷萬無痊愈之理,就請兄買一口上等壽木,多買潮腦,將弟屍體培上,回家之時,也好叫我父見我一麵。”語畢,淚如雨下,黃三太嗚咽而泣。此時金頭虎叫店小二把文房四寶取來,用鑷子挾著暗器,沾上墨向紙上一印,一看好似梅花,又似蒺藜,金頭虎說道:“黃三哥,你沒聽勝三爺說過嗎?四大鏢頭,東路鏢頭石俊山,西路鏢頭錢士忠,北路鏢頭勝三大爺,南路鏢頭南俠老王靈。西路鏢頭錢士忠,祖居江蘇錢家堡,有一宗暗器,錢家門上獨傳,名為藥喂毒蒺藜。你們看此物,形象與蒺藜相仿,這必是錢家門上的人,受了秦尤的蠱惑,前來與咱鏢行為仇作對。紅旗李煜,你看守銀龍,我們前去請錢老頭去。”
黃三太聞聽賈明之言,頗近情理。問了店家錢家堡去的路徑,四人起身奔錢家堡。東方發曉時起身,天到晌午,到了錢家堡。進村口一打聽錢宅,沒有不知道。到了錢宅大門口,將來意報告守門的家人,家人回稟進去,錢士忠迎接出來,黃三太、楊香五、張茂龍等三人都以叔父呼之,賈明以伯父呼之。錢爺將眾人讓到書房,金頭虎問道:“錢大爺,你跟前有幾位令郎公子?”
錢士忠答道:“有兩個犬子,大的叫錢大成,蠢笨不堪,二的叫劉雲。”賈明問道:“怎麼您的兒子叫劉雲呢?”錢爺說道:“乃是螟蛉義子。”賈明說道:“是豹子眼、藍布衣服、俊品人物不是?”
錢士忠答道:“不錯,不錯。你們哥兒四個莫非來找他嗎?”賈明說道:“倒不是找他,找管他的那個人來啦。現在太滄州的飛天鼠秦尤,夜入皇宮內院盜取當今萬歲珍珠燈,你老人家知道嗎?”
錢爺答道:“我倒有個耳聞,勝三爺的原辦。現在拿住賊人沒有呢?”賈明說道:“將幫凶已經拿著啦,正凶也拿著啦,但在半路之中被賊人劫去。此賊逃走後,不知怎樣與令郎相識,我們哥兒六個追賊,追到蘇州府榆林鎮,在福雲居打尖,也不知何故,令郎出麵來罵街,我一跟他動手,他將我摔了兩個筋鬥。當時定的約會,夜晚在福盛店北跨院比武,我蕭三大爺的兒子小龍先跟他動手,先過拳,後過兵器,俱都未分勝負。最後過暗器,劉雲打出五個暗器來,最後一個中在小龍腳麵骨之上,現在小龍昏迷不醒,有性命之憂。我們一看那宗暗器,好像藥喂毒蒺藜,皆因為常聽我勝三大爺講說過,西路鏢頭是老先輩,有一種家傳暗器,名叫藥喂毒蒺藜,我想劉雲既是您的幹兒子,那藥喂毒蒺藜必然是你老人家傳授的。我蕭三大爺,隻有蕭銀龍一塊骨血,眼看著就有性命之憂,你老人家怎麼辦吧?還有一節,秦尤大罪彌天,他現在與秦尤集會在一處,久後秦尤若是犯了官司,劉雲就是剮罪,趕巧了官家要一追問劉雲的家鄉住處,連你老人家都得受連累。”老頭子聞聽氣得麵目改色,大聲叫道:“好一個劉雲小冤家!我將你放在跟前,待如親生孩子一樣,老夫將家傳絕藝俱都傳授於汝,實指望你將來認祖歸宗,光大門楣,老夫也不枉費一片苦心。如今你惹下了塌天大禍,又用藥喂毒蒺藜打了你蕭三大爺之子。那蕭三爺年過花甲,隻此一子,倘若有差錯,老夫何以見蕭三俠?”語時咬牙切齒,恨不食劉雲之肉。賈明道:“您老別生氣,您趕緊給小龍將傷治好了是正事;若一到了晚晌,小龍必有性命之憂。劉雲臨走之時,口出大言,他說夜晚去取小龍的首級呢。”老頭子說道:“好冤家,他今晚不去便罷,他若是去了,老夫必然將他狗腿砸折,養他殘廢之人。”金頭虎說道:“你老人家不是治完了傷,還要拿他嗎?你老人家不帶家夥,用什麼拿他?他既與賊人結交,他還講天地君親師五倫嗎?他要與你反目,他要用藥喂毒蒺藜傷你老人家呢?”老頭子說道:“我是老糊塗了,若不是老侄你想著,我倒忘記了。”遂由牆上摘下樸刀,帶好暗器,由錢家堡起身,夠奔榆林鎮。五十多裏地,在路上緊行,趕到榆林鎮福盛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