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龍低聲說道:“蕭賢弟,該咱們二位露臉,此人取劍,咱倆人將他拿住,得回寶劍,回到店中,落一個全臉。”蕭銀龍叫道:“七哥,未必不是詐,這一幹人是久經大敵之賊,他為何不早取劍?單等你我弟兄來到,他去取劍呢?”張茂龍說道:“兄弟,凡事不怕來的早,就怕來的巧。你要不跟下去,我一人跟隨下去。”張茂龍說罷,在後麵暗暗跟將下來,蕭銀龍恐怕張茂龍有失,隻可在後麵跟隨。劉智提著燈龍,由聚義廳夠奔東跨院,二人在背後跟隨,東跨院牆上有兩對掛燈,穿過頭道東跨院,又到二道東跨院,牆上掛著一對紗燈,再到第三道東跨院,院中沒有燈籠,就是劉智手中提著的這個燈籠啦。來到西房簷下,劉智一晃紗燈,忽然而滅,劉智自言自語,說道:“沒有多大風,怎麼燈籠忽然滅了呢?”把燈籠放在塵埃,打開罩兒一看,說道:
“少才無用的嘍卒,單單用一個蠟頭兒,原來走了油啦,我說怎麼滅了呢,也沒帶著火折子。”說著話,已經也到仙人洞啦,還得摸著黑兒取寶劍,張茂龍低聲說道:“兄弟,我由他後麵,用鏈子錘纏他,他要一回頭,你在他前麵,用判官筆照他致命處點他。”張茂龍說罷,一飄身下了房,要由賊人身背後而來,腳方落地,就覺著踩上了一件衣服似的,玉麵小羅成下腰一帶絨繩,用串地錦,將張七爺纏住。張茂龍一較勁,就覺著鐵鉤鉤入肉裏,蕭銀龍在房上打火折一看,原來是串地錦將張茂龍擒住。此院中滿布鋼鐵網,上帶倒須鉤的鋼鉤,院中隻有三尺寬的行路的當子。蕭銀龍看的明白,由房上飄身下來,縱到劉智麵前,遂說道:“賊人哪裏逃走?用串地錦拿人,不算英雄好漢。”亮出判官筆。賊人劉智聞聽有人喊叫,遂揠刀照定銀龍頂梁便剁,蕭銀龍用雙筆向外一推賊人的刀,左邊閃出一個空兒,賊人抽刀一上步,由蕭銀龍左邊縱到前麵。賊人縱至蕭銀龍前麵,就可以拉串地錦的繩子。蕭銀龍心中明白,見賊人縱過去,蕭銀龍隨在背後,緊緊跟隨,賊人無暇下腰拉串地錦的繩子,遂奔西角門而逃。蕭銀龍方要向外縱身際,繃腿繩忽然而起,要是外行愈向上縱,摔的愈重,不縱必然得絆躺下,蕭銀龍杏子眼亂轉,縮小綿軟巧,一踩繃腿繩,借著繩子向上起的勁兒,縱到西角門外。劉智不回頭直向西跑,四個嘍卒向東跑,蕭銀龍順著北牆向西追趕劉智,追出去有十餘丈遠,忽然間房簷上噗嚕一聲,隻見一人跨著牆頭問道:“劉寨主,怎樣?”劉智說道:“林大哥快下來吧,擒住一個,這個紮手。”林士佩打牆上縱下來,放過劉智,叫道:
“劉大哥!你打開火折照照,決不是官人;要是官人,來不到此山。”
列位,因為什麼張、蕭二人進山,裏麵的人會知道呢?皆因二人爬山的時候,有尋山的嘍卒在暗中看見,牆下有暗鈴,直達聚義廳,嘍卒連拉兩下響鈴,聚義廳中就知道是來了兩個人;取寶劍乃是假的,張、蕭二人落在房上的時候,屋中的程士俊早就看見啦,遂叫嘍卒點燈籠,故意用蠟頭,此蠟頭有一定的規矩,到東三道跨院準著完了;劉智自言自語是假的,他一下腰摘燈籠罩,暗將串地錦的繩子拾起來啦,張茂龍跳下來,正正落在網兜裏。蕭銀龍是精明強幹之手,就知道是串地錦,故此縱在劉智前麵,與劉智動手,劉智不是銀龍的對手,正在敗走之時,林士佩在前麵大牆上等著劉智呢。皆因為劉智出來的時候,林士佩恐怕劉智有失,前來接應,正遇上銀龍追劉智,林士佩飛身下來,叫劉智打開火折,照看是官人不是,林士佩說道:“必然不是官人,咱們這座山附近沒作過買賣。”林士佩一看,原來是蕭銀龍,遂一笑說道:“蕭銀龍啊,你可死期至矣,你還要動手吧?你好大的膽量,敢來探雙龍山。”蕭銀龍一皺眉,一縱身,判官筆二龍戲珠,向林士佩麵門便點,林士佩舉鑽便繃。蕭銀龍雙筆照定林士佩襠中便紮,林士佩立著鑽向外繃蕭銀龍的判官雙筆,蕭銀龍趕緊撤筆,二人彼來此往,動上了手。十幾個回合,蕭銀龍的筆碰在鑽上,就覺著虎口發麻,舍了雙筆。林士佩狼牙鑽野雞抖翎,照定少爺頭上便砸。少爺一低頭,躲過狼牙鑽,方要跑去,被林士佩一腳兜了一個筋鬥。林士佩狠毒,舉鑽咬牙照定少爺肋際就是一鑽,少爺就地十八滾,燕子十八翻,林士佩一連就是幾鑽,銀龍就地十八滾,俱都躲過;林士佩遂插鑽於地,手擒蕭銀龍。蕭銀龍知道難免於厄,見林士佩將鑽插在就地,方要翻身爬起,被林士佩一把抓住英雄帶,摸出銀龍的飛抓,四馬攢蹄,將小英雄捆住。方才在西角門使繃腿繩的那四名嘍卒,已經過來觀戰多時,見林士佩將銀龍捆住,遂說道:“林寨主,本山的規矩,你可別拿人家東西。”林士佩一笑說道:“我焉能動他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