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勝子川二下南七省趙昆福逃亡雙龍山(28)(2 / 3)

單說雙龍山勝爺將群賊殺敗,已遣金龍由水麵回家,蔣伯芳由陸路回家,將雙龍山用火四麵燃著,這才趕緊回家。三俠、歐陽大義士,六小攙扶著老義仆,到了西山坡,船在河沿,孟二爺打呼嘯渡船攏岸,將老義仆孟忠攙上船去,安置在艙中,給他敷上刀傷藥,船急速回孟家寨。離孟家寨裏許,一看河中漂泊的大葦子,也有燒了的,也有未燒的,滿目皆是。盂二俠心中暗想:

“全家必定片瓦無存了。”勝三爺叫道:“孟二弟!愚兄連累了你全家被害,於心何忍?”蕭三俠說道:“我想吉人天相,恐不至有大凶險。”蠻子罵街:“我是王八羔子!我是混帳東西!我叫賊魔,終日講究放火燒賊,今天叫雁啄了眼啦。”惟有本人孟二俠說道:“老恩兄不要如此難過,燒了我的宅院我再蓋,我的葦子也不能都燒了,燒了也算不了什麼。您弟婦已經六十歲的人啦,設若死也不算短命,有你侄子與我在,我們爺兒倆再置家產,重整田園。傷了家人,那也是命裏該當,也無可如何。蕭三弟、歐陽賢弟,不要傷心。”列位,這就是行俠作義的人,明白交友之道,若是孟二爺一哭,勝三爺豈不當時得了慢怠了嗎?所以孟二爺反談笑自若。船到河坡,老少英雄一看,心中稍安,隻燒了七個葦垛子,房子是一點未動。老少英雄棄舟登岸,黃三太等攙扶著老義仆孟忠,大夥剛進了書房,楊六爺由內宅夠奔書房,給勝爺等請安問候。蠻子喊道:“唔呀!楊六,你救了孟二哥一家的性命,你真是個好王八羔子!”楊六爺不好還言,因為同著自己兒子楊香五。蠻子見愈不還言,他是愈罵。此時勝三爺周身是血,蠻子皮襖馬褂也成了紅的啦,孟二爺家有的是衣服,叫家人取出來,大夥淨麵換好衣服。蠻子喊道:“孟老二哥!可有找的衣裳嗎?”孟二爺說道:“都有,就是沒有那麼肥大的皮馬褂啦。

叫家人弄點堿水給你洗洗吧。”孟二爺這才謝過楊六爺相救,並問從何而來。

原來,楊六爺自從在家納福十餘年,六奶奶生了一子,名叫香五,家傳的學業,又拜勝爺為師。雞鳴五鼓返魂香,是從明朝一位處士的門下所傳,學時須對天盟誓,不以此香傷害良人,並不許借此為淫盜之事。後來傳到一位雲遊道者司馬聞,這司馬聞又傳授香五。由拜在勝爺門下之後,勝爺回家,由黃三太、楊香五眾人掌理鏢局之事,楊六爺隱在田裏,逍遙自在。京東樂亭縣離莫州三百來裏地,聽人傳說,勝爺六月二十八辦喜事,回到家中與六奶奶一提,勝三爺六月二十八與少爺完婚,六奶奶說道:

“咱們一來行人情,二來看看咱們孩子,這十餘年你也未曾與勝三爺見麵。並且你與勝三爺提說,叫咱們孩子回趟家,住一月兩月的。”因此楊六爺帶好兵刃暗器、水衣水褲,夠奔莫州行人情。

六爺在家納福,並非是狂傲,此次沒有要緊事,所以不雇車腳。

此時正是六月間,天氣炎熱,走得一身汗,天晚住在店內,脫去了大氅,涼爽涼爽,到第二天就覺著頭昏眼黑。要是唐、宋、元、明之時,武將頂盔擐甲,就叫卸甲風。店主人給請了一位大夫,診脈開方,服藥後稍覺輕鬆,在店中養了幾天,身體複原,楊六爺多給店裏一二兩銀子,這才起身夠奔直隸莫州古城村。到了古城村勝宅,家人一回稟,勝奎接迎,一進院中,看見燒得七零八落,六爺一問,勝奎將前後情由說了一遍。勝奎又說道:

“我天倫對天盟誓,拿不著老道,找不著杆棒,至死不回故裏。”

六爺一聽,連忙問道:“追向何方去了?”勝奎說道:“走了五六撥,皆向南省去了。”楊六爺心中暗想:“我三哥為人慈善,群賊竟敢如此,真是好人難做。我好幾百裏地趕到古城村,誰也沒見著,我何不向南七省走走?”六爺想了,辭別了勝奎,這才曉行夜宿,非止一日,到了杭州尋找眾人。杭州府是五方雜地,一日在酒樓上吃飯,巧遇華謙華子阮跟一個乞丐病夫吃飯。五爺與六爺也有十餘年未見麵啦,老哥倆見了禮,悲喜交加。華五爺又給引見,遂說道:“這位是四哥的盟弟,金麵韋馱張旺。”五爺與六爺敘了些離別之情,十數年未見,真是光陰似箭催人老,日月消磨兩鬢霜。五爺華謙就提起頭一撥捉拿老道師徒,火燒方成宅院之事,又把指引歐陽天佐及蔣伯芳趕老道去建寧府雙龍山之事,從頭至尾細說了一遍。張旺說道:“六弟你也追下去吧。凡有奇才異能之士,我遇見了就向建寧府指引。”六爺說道:“我要追我三哥,隻不知三哥的去向,今既知道向雙龍山去了,我即時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