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闌,隨著花魁選舉的結束,秦淮河兩岸的百姓漸漸散去,之前還是車水馬龍,張燈結彩的街道,如今已是人煙難覓。
韓言獨自一人走在街上,目光之中盡是深深寒意。
濃重夜色裏,三名白衣女子緩步走出,個個嬌豔如花,隻是一身淩厲劍氣讓人望而止步。
“諸位若是也去競選花魁,定能魅惑眾生。“韓言臉色笑意盈盈,波瀾不驚。隻是雙手卻暗暗用上了功力,半是調笑,半是挪揄地說道:“也難為諸位,跟了韓某這麼一路。”
自若若在秦淮河開口以來,韓言便覺得有人已經盯上了自己,隻是當時極有可能投鼠忌器,所以隱忍了下來。到了如今,這些人自然是要迫不及待來取自己的性命了。
那三名女子都是閃過冰寒殺意,為首的一名女子冷冷道:“韓言,你既敢在淮泗做出如此大事,便怨不得今日。”
這三人原本乃是方家暗殺組織的領袖人物,但是往日風光,一眾姐妹,俱敗在韓言手中,此間仇恨,可謂刻骨。
此時又有十數名身著勁裝的江湖人士從四麵街道上走出,其中一人手執長劍,一身黑衣,目光如炬,冷冷看向韓言“閣下這六十萬兩的頭顱,不妨留下給眾兄弟喝酒。”
這些乃是從天南地北趕來,為了拿韓言頭顱換銀子的江湖殺手。身在亂世,自然免不得有千裏殺人的江湖好手,經年累月賺取著諸大勢力開出的刺殺賞金。
韓言灑脫一笑,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道:“那邊看看,韓某這顆頭顱,究竟是去換哪家的銀子。”
話還未曾說完,方家的三名女子便已快步攻上,數支利劍寒光閃耀,狠狠逼來。韓言毫無懼意,雙掌一揚,正麵迎了上去。
隻見劍光如雪,紛紛片落,一下子便把韓言圍在了陣中。自覆滅方家以來,韓言幾乎每日每夜都在遭受著方家餘部的刺殺,是以對於這些女劍客,已是心中早有對策。
他掌化雷霆,全力撲向為首女子,掌風劃破空氣,竟是直逼女子高聳胸脯。
那女子大呼無恥,幾乎本能地向後一退,三人圍成的陣形立時出現了小小的間隙。而韓言等的便是這絕佳機會,身影如同飛燕掠過那女子身前,左掌如同岩石,輕輕格開女子揮來的利劍,右手變掌為刀,狠狠劃過女子咽喉,隻見血光一閃,佳人如玉,卻是橫死當場。
剩下的兩名女子心中悲涼,都是連連使出殺招,拚著與韓言同歸於盡,兩把長劍宛若遊龍,附骨追隨,迫得韓言連連後退。
此時韓言一個踉蹌,身子向後倒去,那兩名女子心中大喜,手中寒芒爆閃,用盡一身功力揮劍下斬,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韓言的身形仿佛水中遊魚一般,從兩人劍下滑了出去,而後欺身反攻,趁著那兩名女子招式用老,力氣用盡。如深邃林間看準了獵物的毒蛇,閃電般扣住了兩名女子的咽喉,手中微微用力。那兩名女子連頭都未及轉過,便已是軟軟倒在了地上。
這一身武功,便是連這些常年賺取刺殺獎金的江湖高手,都不得不說上一個讚字。
“原本還以為是笑談,不想韓將軍倒真是大昭寺出身。“黑衣男子目光冷冷,雙眸之中盡是殺意,道:“這等功法,隻怕是連親傳弟子都未必有幸習得。”
大昭寺乃是西域吐蕃的護國寺院,寺中長老大多都是享譽盛名的武學大師,其功法博大精深,門派更是源遠流長,已上千年之久。隻是著無數年來,雖然也教著無數漢家子弟習武強身,但是那上等神功,卻是從來不曾教授的。韓言年紀輕輕,身世成謎,又身兼這等功法,在這些人眼中,不免將他當作了異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