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想替韓驪君找個辭,什麼傷殘病痛的,可她話還沒出口,又讓孫氏把話搶了去。
“隻是什麼?嫂嫂十有八回都阿君這不好那不好的,今兒估摸著也是阿君那孩子身子不適吧?”
李氏半句話卡在喉嚨裏,怎麼也不上來,隻能暗自跺腳。
韓大母睨了李氏一眼:“不我倒還記不起了,回回你都阿君身子不好,我也沒怎麼過問。現在想來倒是我這個做祖母的失職,現在便過去看看我那好孫女兒!”
大母將“好孫女兒”這幾字咬得極重,讓李氏不由的顫了顫:“婆母,這這就不必了吧,阿君就是點兒毛病,不礙事的……”
韓大母聽了卻是一聲冷笑:“不礙事?既然不礙事,她怎的連榻都下不來了?還是她根本就沒將我這祖母放著眼裏!”
就在此時,王弗苓從一幫奴仆中間躥了出來,正好將韓大母方才那句話聽了進去。
王弗苓知道老虎要發威,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韓大母麵前,二話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祖母,都是孫女兒不好,隻顧著找東西把正事給耽誤了,還望祖母恕罪……”
她突然出現,又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把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孫氏眼瞅著跪地不起的王弗苓,撇了撇嘴,頓覺無趣。
還以為今兒能看一出好戲,沒想到戲還沒開唱,就已經要謝幕了。
韓大母心裏頭一簇旺火,被王弗苓這一跪給澆滅了一半:“找什麼東西要這麼久?”
王弗苓早有準備,她雙手捧著一卷書冊遞到韓大母麵前:“孫女兒思及從前那些劣跡,自知錯得離譜。這不,孫女兒手抄了一遍《女訓》,自省過錯,還望祖母原諒孫女兒先前的不孝。”
《女訓》是她抄的不假,卻不是專門抄給韓大母看的,她隻是前幾日無事抄了消磨時間,也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正應了那句老話,閑時備來急時用,急時要用無處尋。
大母將這書冊接過,仔細的翻看:“字寫得倒是有長進,卻不知你是否誠心悔過?”
王弗苓作一副十分堅定的模樣,衝韓大母點頭:“孫女是誠心悔過的,若是有半句虛假,孫女願受責罰。”
她著,頭往地上又是一磕。
孫氏笑她:“得信誓旦旦的,是真是假明兒一早便見分曉,別到時候又下不了榻……”
韓大母回頭瞪了孫氏一眼,低聲訓斥:“阿君既然有悔過之心難能可貴,不許冷嘲熱諷!”
孫氏收了笑意,神情略顯尷尬,低頭輕語道:“是……”
韓大母將王弗苓牽了起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祖母今兒便收了你抄寫的《女訓》,當做是個見證。往後你若是再犯,就如你所言重重責罰,絕不姑息!”
“是,孫女謹記於心,對皇後土發誓,如有再犯甘受重罰。”
韓大母滿意的點頭,麵上露出笑意,她伸手將王弗苓從地上扶起身:“行了,回府去吧。”
王弗苓便就此起身,隨韓大母一道進府。
韓家守在門外的人都跟著動了起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府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