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謙埋著腦袋:“是,我會親自將阿姊帶出來。”
王弗苓把手裏的荊條往地上一丟:“今日隻打你兩下,是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再有下次就不是動手打你這麼簡單。”
“是”
他恭順的模樣竟讓王弗苓滿心的氣悶頓時消失殆盡,她沉默了良久,又一次問沈世謙:“你到底恨不恨我將阿嫵送進宮?”
這一次沈世謙也猶豫了,之後他搖頭:“阿姊臨走前同我過,她想明白了,去宮裏會努力給我鋪路。所以對世謙來,阿姊並非師傅送進去的,而是我。是因為我,阿姊才會妥協。”
王弗苓聽罷有些意外,原來趙阿嫵還跟沈世謙了這些,她倒是用心良苦,想要借此激勵沈世謙。
“罷了,我且問你,你既然已經跟著二叔去了,為何又回來?”
他抬頭望著王弗苓:“我對將軍要見一個重要的人,那人對我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恩”
王弗苓皺了皺眉:“那你快些回去吧,既然已經進去了,那就好好的跟著二叔。他從軍多年,能跟著他也是一件好事。”
沈世謙未話,而是又磕了一個響頭:“此今往後,世謙便不能在師傅身邊待著了,師傅要多注意身子。”
王弗苓隻是嗯了一聲,沒別的。
沈世謙見此,接著道:“三年,隻需三年,世謙一定改頭換麵,重新站在師傅麵前。”
這話似是道別一般,王弗苓聽著不太舒服,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破釜沉舟。
也罷,他再怎麼也是留在晏都,也是跟著韓二郎,她不至於太不放心。
“若是不成也不必太過強求,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沈世謙很堅定:“不,世謙一定拚盡全力,不成功,便成仁!”
這話讓王弗苓十分震驚,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成功便成仁,這是把自己往死裏逼嗎?
王弗苓想要勸,沈世謙卻將其打斷:“師傅莫要勸我,待到那個時候我再告訴師傅一些事情,在此之前您隻需等待。”
此話一出,王弗苓心裏生出許多疑問來,他為何在這個時候苦苦逼自己?他要的究竟又是什麼事情?
她很想問,可沈世謙那一臉的堅定,怕是不會的。
王弗苓看著他這個樣子,莫名的想起當初她死活要跟著慶元帝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形,王弗苓的父親手裏拿著鞭子,要她與慶元帝斷絕一切來往。她也是這般的堅定,對父親:若此舉不成,她便永世不踏進王家半步,死也不會讓王家沾半點塵埃。
她還清楚的記得父親當時那副氣紅了臉的模樣,似乎沈世謙與她當年有那麼一點相似。
正因為相似,她有些理解沈世謙的決心了,盡管他們的出發點不一樣,但那種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心情她是明白的。
“你去吧,話是你自己出來的,事情是你自己決定的,該怎麼做你自己有點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