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帝立於殿中,朝著方才玄啟離去的方向看了看,虛起了眼。
玄啟辦完事回到歸元寺中,見玄業在司門前那顆鳳凰木下立著,瞅著上看。
他忙過去:“師傅,徒兒已經問過了,君上似乎早有防備之心。”
玄業淡然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師傅”玄啟欲言又止。
“你有話便,莫要吞吞吐吐。”
見此,玄啟才繼續道:“咱們從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您為何此時犯起愁來?況且這會兒也不需要您親自動手,宮裏有宮裏的鬥法,咱們添油加醋便是。”
玄業皺了皺眉頭:“若能安安穩穩的辦成事情,那是最好的。”
“話雖這麼,但人心難掌控,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願走這一步的。再者,那韓家嫡長女非善類,她今日特地過來跟我那些話,總讓我有種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我早這女子不同尋常,師傅應當遠離才是。”
玄業朝樹那方向抬了抬手,一朵鳳凰花穩穩的落在他手中:“無妨,我不讓她,她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就怕”玄啟欲言又止。
“怕什麼?”
玄啟搖搖頭:“沒什麼,夜裏涼,師傅還是回屋去歇著吧。”
他想,就怕你會讓著她,因為近來玄業已經做了太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怕玄業因為情事青澀入了那女人的套。
這話,他最終沒出來,一是他覺得不太好,二來他始終還是相信玄業有定力。
若非如此,當初靈姬千般萬般的獻殷勤,他早就動了凡心。
玄業點了點頭,將手裏的那朵花輕輕放到地上,嘴裏喃喃道:“既然生在樹上,長在樹上,死後也應該有所回報,便入了泥土潤澤樹根。”
他著起身,轉而朝著寺門走去。
那一株鳳凰花隨著燭火的遠去而消失,化作塵埃消失與土地之上。
一連十日,韓大母一行都未從宮裏回來,府上的奴仆們開始著了急。他們一個個的閑來就議論紛紛,弄得府上人心惶惶。
王弗苓穩如泰山,可韓驪幸卻穩不住了。
她自回來之後便一直盼著大母她們回來,本就有些著急,再一聽府上這些人嚼舌根,不由的氣憤。
今日一早,韓驪幸將府中奴仆紛紛叫到正院前,要立家威。
她一個姑娘,能想到這個也算是聰慧的了,但這個時候立威,怕隻會適得其反。
吉春將消息帶到了王弗苓跟前,王弗苓抱手看熱鬧,隻讓吉春繼續看著,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就韓驪幸那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怕是立不了這個威,到時候急了來求她幫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弗苓就愛看平日裏耀武揚威的人在她跟前低眉順眼,那種滋味很不錯。
吉春見她沒反應,也有些不解,她旁敲側擊:“前兩日奴聽聞一件事情,是城南一戶商賈人家,家主道外頭辦事一月未歸也沒用消息。那府裏的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最後都沒忍住卷東西走了,是還跑了兩房妾室。誰料這幫人剛走沒多久,家主回來了,見到府上這般情形怒不可遏,將從前走了的那些人全都閉之門外,那兩房妾室灰溜溜的回來,哭了三三夜都沒讓進門,最後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