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著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身上捆得特別緊。而在我麵前,薛強則對周靈兒不斷重複那句話——徐通這醜逼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聽說他爸媽還離婚了,都沒有要他,他像是一條癩皮狗一樣,寄宿在別人家裏的。就這樣的廢物、垃圾,你幹什麼還要死皮賴臉地倒貼上去?他配嗎?他根本不配!
我看到周靈兒的眼神裏,慢慢地轉變為了嫌棄、厭惡和鄙夷。最後,她被薛強攬入懷中,然後跟他一起嫌棄我,厭惡我。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倒在別人的懷裏,還跟別人一起辱罵我,那種難受是無法言說的。
我的眼睛立馬紅了起來,淚水在拚命地滾落。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爸媽不要我,去了劉叔家,劉柯討厭我,到了學校,處處被人打,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但卻還要當著她的麵,被人羞辱到了極點。到了最後,她也被人搶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想吼出來,但嗓子好像被堵住了似的,任憑我怎麼努力,都發出一點聲音。
薛強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他立馬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說道:“為什麼就因為你是醜逼,你是廢物,你就不配擁有喜歡的女人!”
我心中的憤怒瞬間暴漲,掙紮的力量也越來越強。我的皮肉被繩子磨紅了,然後破裂,出血,但我卻根本感覺不到一點痛楚。
我沒有停下,繼續掙紮,而且更加瘋狂。最後,我將繩子掙斷了,積攢在心中的痛苦、委屈、酸楚和憤怒,化作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凶猛無比地爆發了出來,彙成一句話——我不是醜逼,我不是廢物!
這句話吼出來之後,我的眼睛猛地睜開,眼前一片雪白。我大口大口喘氣,好像剛才做了什麼激烈的運動一樣。隨後,劉叔、秦峰和周通他們急忙衝了過來,圍在我身邊。
劉叔看到我蘇醒過來,激動地老淚縱橫。而秦峰和周通也露出了興奮的笑容,許強他們還跑去叫醫生。
我漸漸地反應了過來,這裏是醫院。
劉叔問我現在感覺怎麼樣?
看到劉叔那布滿滄桑的臉,我的鼻子忍不住發酸,結果,我還是給劉叔帶來了麻煩。
“劉叔,對不起。”我哭著給劉叔道歉。
劉叔沒有怪我,摸著我的額頭,說沒事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爸交代。
旁邊的秦峰也替我高興,說我昏迷兩天了,連醫生都說,如果我一直醒不過來的話,以後都可能就這樣睡下去。
周通跟我說,這次可把他嚇壞了。他都還決定,如果今天我還不醒的話,就去找薛強算賬。就算是最後落了個兩敗俱傷,他也在所不惜。
看著他們三個,我的心裏一陣感動,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周通的話,我聽出了兩個意思。第一,他真的願意為我豁出去;第二,薛強很強,哪怕是周通,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沒有說什麼,靜靜地躺著。很快,醫生趕來了,替我檢查一。最後,他露出了一絲笑容,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但需要好生休息。
劉叔連忙向醫生說謝謝。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在醫院好好靜養。但是,直到我出院,周靈兒都沒有來過一次,我的心裏不禁特別失落。也許,她那天看到我落的那個下場之後,已經從心底深處開始嫌棄我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收拾東西跟著劉叔回家了。
那天晚上,劉叔在家裏做了很多菜,請周通和秦峰他們吃飯。許強和土行孫他們都來了,足足三桌人。這還是我到劉叔家後,第一次這麼熱鬧。
沒一會兒,土行孫端著酒走過來,要敬我酒。我這剛出院,身子骨還沒徹底恢複,原本是不能喝酒的,而且周通都叫土行孫不要鬧。但我當時心情很複雜,就說好,我喝。
劉叔想勸阻我,我笑著對他說就喝一杯。不待劉叔再說什麼,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吃飯的時候,周通問我什麼時候去報仇?
我說這個仇,我會報,但我會靠自己的力量去報。
這話一出,秦峰倒酒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結果酒灑了出去。其他人也都停下了吃喝,整個房子,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他們的眼神裏寫滿了驚訝和不敢相信。
或許他們從來就沒想過,我在被薛強打得那麼慘之後,竟然還敢說這種話。的確,若不是做了那個夢,我還真的可能會消沉下去。
安靜了幾秒後,劉叔勸我不要衝動。不隻是他,秦峰也勸阻我說:“薛強那家夥本身實力很強,而且還有些背景。你一個人去的話,會吃虧的。這樣,咱們還是想個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