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葵捏緊了拳頭。“天啊。大小姐這一巡視可能就巡視到晚上。你能夠想象我那個所托非人的可憐網友,等一下他一落地就會發現既沒有人來接他,也沒有人能夠請他吃一頓飯,而且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夏小葵忽然想起了什麼,絕望地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天!我之前還在電話裏跟他說讓他千萬不要在飛機上吃東西……最好上飛機之前也別吃,等到了上海一下飛機我就帶他去吃好吃的,他一定餓著肚子專等著晚上這一頓地道的上海美食呢……完了……”
“那個大小姐不是準了你假了嗎?”綠川好奇地問。“哦……我是不是太八卦了……”
還沒有等綠川話音落,夏小葵就開始大吐苦水了。“準了假又怎麼樣?總監一句話,總監助理就得立刻改變所有的安排照辦。而且景晴又常常會突發奇想,就好象今天不知道哪個台灣娛樂圈裏的人住在這個酒店,好象還要和大小姐談什麼品牌合作,所以她就臨時決定幹脆攜其助理來這家餐廳巡視一下,所以……我請好的假也不得不臨時取消,所以——啊……我那可憐的台灣網友啊,他一定會認為我超級不守信用。”
綠川看著痛不欲生的夏小葵,他還以為隻有他這種剛出道的藝人的日程可以因為經紀人的一句話而隨時改變,原來這個總監助理夏小葵也有著和他同樣的悲慘命運。
“原來你和我一樣慘……”綠川自言自語地說。他不禁對麵前這個夏小葵產生了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那些早就約好的朋友,早已定好的事情,可以因為蘇詩宜在最後一分鍾臨時通知的通告采訪活動宣傳種種原因一次次的被改期被取消,他太知道這種滋味了。
“我和你一樣慘?拜托,你絕對沒有我慘——大小姐還要求上班的時候一定要穿套裙和高跟鞋,而且還一定要是尖頭細跟的高跟鞋。還一定要化妝。”夏小葵用手指天畫地指完了自己的尖頭細跟高跟鞋又用手指劃著圓圈指著自己畫著妝的臉。“弄得我每天上班的時候都別別扭扭的覺得自己根本不象自己。”
綠川想起在拍戲之前穿著那一件又一件的各種各樣的衣服不停試裝,定造型,拍照的時候臉上化著濃妝的自己,苦笑著說:“我能理解。”
夏小葵看著綠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謝謝你的理解。可惜的是,不管你怎麼理解,都改變不了我被迫要放我的朋友鴿子這個事實。”
綠川看著苦悶到要上天入地的夏小葵,仿佛看見了那因為公司通知的臨時的通告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於朋友的自己。
綠川猶豫了一下說:“有……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你?”夏小葵看著綠川,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趕緊換上製服,戴上名牌,自求多福,祈求接下來在有限的工作時間裏,不要無限次的碰見大小姐吧。”
夏小葵又看了看手表。“我現在要上去找大小姐了,你趕快去換製服吧。”然後她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綠川猶豫著。
“怕我給你記過啊?哎呀,放心了啦……”夏小葵在綠川的肩膀上捶了一拳。“我不會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情的。”
綠川看著被套在明顯不適合她的黑色西服套裙和尖頭高跟鞋裏的夏小葵象男生一樣的舉動,不禁笑了起來。
綠川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在鏡頭前微笑是什麼時候,但是卻已經忘記了他上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是在什麼時候。
綠川對著夏小葵伸出了手,說:“我叫綠川。”
“嗯。”夏小葵一邊看表一邊心不在焉握了握綠川的手,說:“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