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傍晚時分,寧靈兒便跟著陳裂空離開。淩錚沒有去送行,因為他不想讓寧靈兒看見自己哭。
因為把身上大部分身家都交給了寧靈兒,淩錚用身上為數不多的二品靈玉買了一壇子這瓊花島上最好的酒,獨自坐在院子裏喝著。
今晚雖然沒有月亮,但點綴繁星的星空,也是美不勝收。但淩錚已經沒有了賞景的心思,隻想大醉一場。
明雷山掌教王中宇在返回明雷山後,將門中好手一並派到瓊花島周圍等候淩錚,隻等他出了瓊花島之後便提著他的腦袋去領賞。
淩錚從瓊花台二台主徐不樂那裏已經知道了這些事,卻也不怎麼擔心,他早就已經有了脫身之計。
淩錚沒有寧千鶴那般雅意,可以用聖賢書下酒,他可以說是隻是為了喝酒而喝酒,目的相當的單純。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沒等淩錚開口,花素素的聲音便傳進了院子:“道友你在嗎?三台主讓我來請你過去。”
淩錚還沒有喝醉,隻是有些疑惑那許秋寒為什麼要找自己,點了點頭之後,拎著手裏還沒有喝完的半壇子酒,跟著花素素走向了許秋寒居住的那座大殿。
半路上,花素素又仔細地打量了淩錚幾眼,感覺他現在滿身酒氣,一言不發的樣子,更像三台主那位死去的愛人,不免有些走神。
因為淩錚居住的院子和許秋寒所在的宮殿距離並不遠,僅是一會兒的功夫,花素素便將淩錚帶到了大殿門口,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淩錚點了點頭,笑著還了個禮,之後便邁步走了進去。
大殿中空空蕩蕩,除了幾張石椅和一張石床外,再無其他的擺設,顯得有些寒酸。淩錚仔細掃視了一圈,感覺這有些寒酸的擺設實在那瓊花台三台主的身份有些不配,卻也沒有多想。
許秋寒正盤坐在大殿盡頭的石床上,在淩錚進入大殿之後,她便睜開了那雙清冷與嫵媚並存的美眸,望著淩錚拎著酒壇子,目光略顯散漫的模樣,眼神再次有些恍惚。
“三台主找我何事?”淩錚迎上了許秋寒的目光,微微欠身,問道。
“師父已經帶著小師妹離開了,這點想必道友已經知道。”許秋寒說著,走下了石床,緩步走到淩錚身前,問道:“師父離開之前,特別囑咐我們師兄妹三人,一定要滿足道友的要求,哪怕是一個也好,不知道道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瓊花台做的?”
許秋寒的聲音依舊清冷而悅耳,淩錚聽了這話,隻是搖頭笑笑:“之前三位台主在那王中宇對我出手的時候,已經幫過我一次,算是大恩,兩者抵消就好。”
許秋寒搖了搖頭:“這不一樣。”
淩錚望著這個一襲黑衣,嫵媚中透著神秘和冰冷的角色女子,不知為何,有些口幹舌燥,於是便仰頭灌了口酒,又是笑道:“我真搞不明白,陳老前輩為什麼非得要為我做點什麼才算安心。但在我看來,若是依靠這件事情向三位台主提要求,就好像是把靈兒給賣了一樣。”
淩錚說的是心裏話,但許秋寒隻以為他是在客氣,又是搖頭道:“這不一樣。”
頓了頓,許秋寒又道:“道友不比拘謹,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就是。隻要是我們師兄妹三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定當為道友辦到。”
許秋寒這番話說得很具有男子漢氣概,讓淩錚多少感覺有些怪異。但見許秋寒目光和語氣都是極其堅決,淩錚試探性的問了句:“我如果不提要求呢?”
許秋寒嘴角微微上揚,算是笑過,道:“那我們便隻能將你扣在這裏,等你提出要求為止。”
見淩錚臉色變得有些奇怪,許秋寒接著道:“這是師父他老人家收我們為徒的這些年來,讓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我們必須要完成,還請道友體諒。”
淩錚無奈地搖了搖頭,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道:“我想要那麵你們之前拍賣出去的上古銅鏡。”
淩錚不知道那麵紫色銅鏡是被二台主徐不樂安排的人給拍走。他心裏隻想著提出一個讓這瓊花台做不到的條件,讓這瓊花台的三台主知難而退。
既然都拍賣出去了,你瓊花台還會因為我的一句話,把那麵鏡子要回來?
淩錚心裏打著如意算盤,等待著許秋寒的拒絕,卻沒有想到許秋寒隻是點了點頭,手上光芒一閃,便將那麵先前與幽魔珠產生感應的紫色銅鏡放在了淩錚麵前。
見淩錚有些發愣,許秋寒道:“之前八千塊三品靈玉的價格,隻是二哥自己安排人喊出來的,沒想到真的沒有人競拍,所以這東西也就繼續砸在了手裏。道友既然想要,拿去便是。”
這樣也行?
心中如意算盤被狠狠擊碎的淩錚愣了好一會兒,暗自罵了那二台主徐不樂一句奸商。
仔細想了想之後,淩錚從手上那枚原本屬於王鵬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張空白符籙,然後用那長槍一樣的玄紋筆蘸了點教寧靈兒寫字時剩下的墨汁,在許秋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速寫了一張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