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寢殿中,淩錚一隻手掀著王中宇那張白玉床的帷幕,望著此刻的王中宇,臉上滿是震驚。
王中宇的左半邊身子竟然已經開始萎縮,與那堅實飽滿,閃爍著古銅色光澤的右半身相比,左半身就像是幹癟的樹皮一般,而且還滲著血絲。
那左半邊身子,不正是那天在瓊花台被淩錚空殘印的光芒籠罩的那半邊身子?怎麼現如今會變成這樣?
明雷山掌教王中宇見變成趙春的淩錚有些發呆,苦笑了一聲,道:“偷襲爹的那個小子,手段實在太古怪,說是陰屬性力量,卻沒有毒性,說是陽屬性力量,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難纏。爹試了太多法子,都沒有一點效果。”
淩錚想了想,問道:“那您叫我來,是要?”
王中宇搖了搖頭,示意淩錚坐下。整個明雷山,他能放在心上的,也就是被淩錚殺掉的王鵬,以及同樣被淩錚殺掉,隻不過現如今是淩錚變身成的趙春。這個私生子,他比親兒子還要重視。
“你既然常年都在丹房,應該對醫道有些了解,你能不能幫爹看看,爹這傷勢到底是怎麼回事?”王中宇顯然痛苦到了一定程度,看誰都像是救命稻草。
淩錚想了想,也是有些無奈地道:“連您都沒有辦法,我又能做什麼?”
王中宇聽了這話,重重地歎了口氣:“你說的也有道理。看來,爹隻有毀掉此軀,重新以金丹再塑肉身了。”
重塑肉身,對任何一個修真者來說都是不到萬不得已不願去做的一件事。因為元嬰境以下,重塑肉身的時間是相當漫長的。並且,即便能夠重塑肉身,修真者的實力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恢複。
淩錚聽了這話隻是沉默,心道你死不死關老子鳥事。
“看來那傷了爹的小子,多半有些背景,或者幹脆就是瓊花台故意弄出來偷襲爹的。”王中宇緩緩道:“反正瓊花台已經遭受了滅頂之災,也算是他們的報應。”
淩錚聽了這話,心頭一凜。
他這些天一直在這明雷山的廢丹庫裏用黑色古鏡轉化丹藥,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滅頂之災四字的含義,淩錚還是明白的,他對瓊花台的三位台主,以及那個花素素印象都不錯,再加上他們現如今也算是小丫頭寧靈兒的師兄師姐,淩錚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
但即便是驚訝,淩錚的表情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他很清楚現如今隻要被這王中宇看出紕漏,多半就會迎來滅頂之災。淩錚不會天真地認為自己在進行了燒丹塑靈大法之後,就能與在雷澤域修真者中能排上前幾的王中宇正麵對戰。現如今這老東西雖然被自己的空殘印所傷,但老虎即便病了,也一樣是老虎,不是淩錚這種築基境小貓能招惹的。
“爹現在要交給你一件事。”王中宇語氣陡然間變得嚴肅:“在這明雷山上,我真正能信得過的,也就是你和鵬兒了。可惜現如今鵬兒被那不知名的王八蛋給殺了,爹現在又有傷在身,所以,能依靠的隻有你了。”
淩錚聽著王中宇罵自己是王八蛋,倒也臉不紅氣不喘,繼續等待下文。
“這東西,你拿著。”
王中宇說著,手上紫光一閃,出現了一塊看上去很有年頭的玉板,道:“你拿著這東西,立刻去大陸北域的天斷山,在那天斷山東麵有一個大湖,在湖底下,應該有鑲嵌這東西的凹槽。”
“將玉板鑲嵌之後,你就能夠進入咱們明雷山一位前輩的墓室。把那裏麵的東西,全都給爹帶回來。”
淩錚伸手接過,隻是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有些發僵。
那石板上的花紋倒還清晰,但淩錚卻是認得。
那花紋,與當初盜丹風魔交給自己的那塊記載靈動訣第二篇心法的玉簡上,所銘刻的那種花紋明顯是同一種風格。
王中宇所說的那明雷山前輩,難道見過靈動訣的後續心法?或者說,那人的墓穴裏,根本就有一篇靈動訣的後續心法?
想到這裏,淩錚的心頓時有些火熱。
之後,王中宇又將兩塊明顯不是凡物,刻滿了陣紋的玉石交給了淩錚,道:“這是跨域傳送陣石,之前幾乎花了爹三成的積蓄,現如今隻能給你用了。記住,一定要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