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域,天魔山。
依舊是一襲青衫的寧千鶴帶著原本叫作明玉,但現如今心思純潔得如同白紙,叫作寧玉兒的白衣女子緩步走進了天魔山中,天魔山中那些被稱為魔道修真者的修士,似乎對這位青衫儒生很是熟悉,有幾個年齡比較大的,甚至還會和寧千鶴聊上幾句。
很快,寧千鶴便帶著一襲白衣的寧玉兒來到了陳裂空居住的那片幽靜山穀前,遠遠地便望見了盤坐在湖邊修煉的小丫頭寧靈兒,以及此刻正在老老實實泡腳,一臉愜意抽著旱煙的第四天魔陳裂空。
“陳老先生好雅興。”寧千鶴帶著寧玉兒走近了一些,笑意溫醇,笑聲溫和:“能讓您改掉摳腳的毛病,看來那小丫頭功不可沒。”
陳裂空睜開了眼睛,見到寧千鶴之後先是一愣,隨即笑得滿臉皺紋堆疊:“哈哈,寧小子好久不見,怎的,竟然有心來看看老夫?”
寧千鶴倒也沒有廢話:“主要是來看靈兒的。”
陳裂空似乎知道寧千鶴的說話風格,並不介懷地一笑,隨即望向了正坐在湖邊,身體周圍籠罩著星芒烏光的寧靈兒,笑道:“怎的,你不放心老夫這乖徒兒?”
“千鶴是不放心您。”寧千鶴搖搖頭:“生怕您一下子忍不住,將那幾招教給她。”
“老夫沒老糊塗,還知道輕重。”陳裂空撇了撇嘴:“寧小子,老夫現在都有點懷疑這丫頭拜老夫為師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在收她為徒之後好久,老夫才知道她是你義女。”
寧千鶴笑笑,並沒有回答。
“你每次來天魔山基本上都沒有好事兒,說吧,這次是為了什麼?”陳裂空擦了擦腳,換上一雙幹淨的麻履,自顧自地道:“告訴你,其他的事兒都好說。但你小子如果想把老夫的乖徒兒帶走,這事兒沒商量。”
“老先生誤會了。”
寧千鶴擺了擺手,之後示意身後的寧玉兒上前。
寧玉兒臉上似乎還帶著迷茫之色,見自己的師父指了指陳裂空之後,很有禮貌地行了個禮,恭敬道:“陳老先生好。”
“寧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裂空有些不解,幽深的雙眸中烏光一閃,之後臉上便出現了驚色:“她……”
“哦,過去的事情她已經忘了。”寧千鶴避重就輕地打斷:“千鶴要去做一件事情,不方便將她帶在身邊。原本是想帶她去見王老先生的,可惜王老先生不在山中,所以……”
“二哥若是在山中,哪還輪得到我見她?”陳裂空盯著寧玉兒,一張老臉上的驚異變成了驚喜,之後感歎道:“你小子還真是個奇人,不僅老夫的乖徒兒是你義女,就連那個無屬性靈脈的小子,也是拿你當大哥看,現如今,你竟然又帶回來這麼個寶貝疙瘩。”
寧千鶴微微搖頭,輕歎道:“千鶴隻是運氣好些。”
陳裂空還沒等說話,便被一聲帶著驚喜的清脆聲音給引去了注意力。
“義父?!”
剛剛從修煉狀態中退出的寧靈兒,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師父身邊的青衫儒生,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寧千鶴見她急速飛來,並沒有去抱她,而是輕輕摸了摸她的腦門,笑道:“長大了。”
寧靈兒先是點頭,之後搖頭,然後便問道:“對了義父,您見過叔叔了麼?”
“叔叔?”寧千鶴眼中帶著笑意:“暫且就先這麼叫著吧。我見過他,他現在很好,很……”
寧千鶴話還沒有說完,臉色便陡然一變,這是寧靈兒頭一次看見這位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淡然沉穩的義父露出這副表情。
陳裂空也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臉色,輕聲問道:“寧小子,你這是……”
寧千鶴掐了掐手指,之後臉色恢複平靜,輕輕地搖了搖頭:“陳老先生,麻煩先安頓一下玉兒,靈兒,你陪陪這位姐姐。義父累了,要休息一下。”
說完,寧千鶴一步便邁出了十幾丈遠,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在山穀中。
陳裂空眉頭微皺,他似乎依稀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認,之後便帶著寧靈兒和寧玉兒離開。
這世界到底有多大,基本上沒有誰能說得清楚。一輩子隻能居於一域的凡人自然不必說,但就算是修為高深,功參造化的修真者,也壓根沒法將這個世界全部探清。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那些地方,對任何凡人和修真者來說,都是有去無回的禁地。
這位於北域中的“鬼域”,便是那些被修真者們視為禁地的地方之一。
鬼域,方圓近八萬裏,在這八萬裏的範圍內,除了通體暗紅的山脈,其餘寸草也無。並且,每逢月圓之夜,隔著老遠便能聽見鬼域深處傳來的驚天鬼嚎,讓人聽了通體發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