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淩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所以,當他醒來的時候,依然是一腦袋的漿糊。
才睜開眼睛,淩錚便感覺到周圍有人,目光一轉之後,正對上寧衝霄那雙比刀鋒還鋒利的眸子。
淩錚敢打賭,他長這麼大,除了經常揍自己的那個紅眼怪之外,第一次看見這麼恐怖的一雙眼睛。他本能的感覺,麵前這一身灰衣,帶著誰都欠他錢的僵硬表情的老者,以前肯定沒少殺人。
“前輩,這裏是?”淩錚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寧衝霄腰杆挺得筆直,聽見淩錚發問之後,硬梆梆地甩出一句:“別問問題。”
淩錚有些疑惑,心道不讓我問,我哪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
但因為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個表情僵硬而怪異的老頭子很不好惹,再加上自己用靈覺探查不出對方的修為,淩錚便耐著性子問道:“那您總得告訴我,是因為什麼把我弄暈了之後帶到這裏來吧?”
寧衝霄看了淩錚一眼,再次閉上了眼睛,道:“歇好了就跟老夫走,有人托老夫操練你一下。先前看過了,你的根骨確實不錯,但缺乏錘煉和打熬,武技和戰鬥技巧也差得比狗還拿不出手。所以,小子,你有福氣了。”
“若論其他,老夫或許不敢誇下什麼海口。”寧衝霄語氣僵硬,但頗為自負地道:“但若論肉身的修煉,在現如今的修真界,老夫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淩錚感覺這老頭子對自己沒啥惡意,歪著頭想了一下,道:“前輩,您的好意的心領了,但晚輩的兩個朋友現如今被那玄蛇宗扣在了北珠城,晚輩必須現在就立刻去救他們。”
寧衝霄睜開眼睛翻了個白眼,道:“你也知道你即將麵對的對手是玄蛇宗?就你這樣,陣道隻是剛剛入門,武技差得像狗的小蝦米,到那就會被人給幹死。”
沒等淩錚說話,寧衝霄便接著道:“你放心,你肯定是要去那北珠城的,但不是現在。老夫先前在你暈過去的時候,去過了一次,讓北珠城那幫人這段時間都要安份點,你那兩個朋友也被從死牢裏放了出來,現在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一時半會兒沒什麼問題。”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跟著老夫。”寧衝霄道:“老夫沒有答應人家事情反悔的習慣,所以小子,老夫說你有福氣不是在誑你。這修真界裏,能得到老夫親手操練的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其他人,想求都沒有機會的。”
淩錚隻感覺寧衝霄話有點多,從寧衝霄的話裏,淩錚聽出對方不是在誑自己。淩錚也知道,自己也沒有什麼價值值得對方去誑。
淩錚點了點頭,想了想之後問道:“那前輩,您下一步打算怎麼給我安排?是傳授我武技?還是……”
“具體是怎麼安排,暫時先不告訴你,省的你還沒有經曆就先尿了褲子。”寧衝霄說出了一句讓淩錚眉頭一跳的話來:“但想要去揍人,首先得挨揍,這句話無論是在凡人間還是在修真界都是適用。而老夫操練你的目的,隻是讓你變得能打,所以這挨揍的過程是免不了的。”
淩錚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祥,還沒有說話,便被寧衝霄閃電般的探出手抓住了衣領子,一把甩飛到了天上,化成了一個黑點。
寧衝霄隨之騰空而起,之後,這片荒野的天空中響起了一陣慘叫。之間淩錚的身體在天空中,被寧衝霄連打帶踢揍得一會兒往那邊飛,一會兒往這邊飛,每一擊都勢大力沉,打得淩錚在半空中不斷吐血。
淩錚之所以叫得那麼慘,倒不是因為他是個軟蛋,而是寧衝霄拳腳中帶著一股很詭異的力量,在打入他體內之後,不僅對肉身造成撕裂一樣的疼痛,像是擁有靈性一樣,專往他痛覺最敏銳的地方竄,並隨之爆發,例如褲襠,腋窩,脊椎,臉部等等。
如果說隻挨那麼幾下的話,淩錚也就能忍住了,他性子很烈,也很能吃苦。但偏偏寧衝霄出拳出腳的速度快得嚇人,看似一擊卻疊加著好幾下,這種簡直非人能忍受的疼痛,若是換另一個人,恐怕早就疼暈了過去。
但淩錚沒有暈,他叫得雖然慘,但意識還算是清醒。
淩錚在半空中被寧衝霄揍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在他臉朝下落地之後,五官早就已經腫成了豬頭,和之前那年輕英俊的樣子完全走了兩個極端。
不僅如此,在寧衝霄近乎殘忍的痛揍之下,淩錚身上的骨頭也斷了不知道多少處。但寧衝霄似乎掐準了力道,即便讓淩錚的一塊骨頭斷成好幾截,也沒有讓他的骨頭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