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認識項雪鋒那天起,這家夥除了整天板著一張僵屍臉,或者偶爾表現得像個神經病之外,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都算是個正常人。
但淩錚從來沒有想到過,性情灑脫的項雪鋒也會露出這般悲戚的表情。
那種發自內心的怨恨和憤怒,裝是肯定裝不出來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淩錚自認自己的秘密很多,也就對這句話深信不疑。而項雪鋒顯然也有秘密,一個讓他很是痛苦的秘密。
寧千鶴見項雪鋒這副模樣,伸手又拿了一個酒杯,給他倒上一杯酒之後,輕輕地遞了過去,笑道:“果真如劍奴前輩所說,性子當真剛烈。”
項雪鋒平複了一下呼吸,接過寧千鶴給自己倒的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之後默然不語。
“但是,項兄弟,你現在的修為還遠遠不能和那人相比,就算是在化劍之術上的造詣,也差得很遠。”寧千鶴有一說一:“那人很可怕,如果交手的時候不刻意拉開距離,很容易死的。”
項雪鋒猛地抬頭,望著這個修為隻有凝靈境大圓滿的青衫儒生,眼中多了一抹駭然。
“別意外,好歹我也與那人齊名。”寧千鶴笑道:“如果沒有點保命的本事,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淩錚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他跟不知道兩人聊的是什麼。
但是,他注意到了寧千鶴說的那句“與那人齊名”。既然是與寧千鶴齊名,那多半是修真界四絕之一,也就是玉魔,詩仙,劍癡三人之一了。
寧千鶴說完,將頭轉向了淩錚,話鋒一轉,問道:“分別這麼久,看來兄弟的經曆又是很豐富多彩。”
淩錚對寧千鶴絕對是沒有任何隱瞞,在項雪鋒很識趣地離開房間之後,淩錚把從飛鴻城分別之後至今的所有經曆,都對寧千鶴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劍兵道人?”寧千鶴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竟然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還有,那位叫做白璿的姑娘,真的有個哥哥叫做白翎?”
“我記性很好的,大哥。”淩錚點頭道:“幾個時辰前我們還見過,所以肯定不會記錯。”
寧千鶴沉思了一會兒,道:“事情越來越熱鬧了。兄弟,如果可以的話,你盡量少和那姓白的姑娘接觸,你們之間有約定是有約定,到時候赴約就好。為兄可不願意你因為和她太多接觸,再惹上一些無妄之災。”
“大哥你認識他們?”淩錚見寧千鶴話語裏的警告之意很是明顯,聯想起之前因為被白璿叫到玉霄別苑而和陳驚風結仇的事情,心緒複雜。
寧千鶴搖搖頭:“談不上認識,但之前多少聽說過一些關於那白姑娘的哥哥,以及他們家族的事情。那距離你,還顯得太遠,過早的接觸一點好處都沒有。”
淩錚聽得雲裏霧裏,之後寧千鶴又道:“之前我抽空去了天魔山一趟,靈兒那丫頭修煉得順風順水,未來絕對能繼承陳裂空前輩的衣缽,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想起小丫頭寧靈兒,淩錚心裏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情緒。說是親情,又不像。
“算算的話,靈兒今年都快二十三歲了,總把她關在天魔山中修煉,不是個事兒。”寧千鶴自己倒了杯酒,道:“我想陳裂空前輩應該也會意識到這一點,估計過不久會放她出來曆練。我想以她的性子,會來找你。”
“找我也好呀,我也好久沒見到那丫頭了。”淩錚笑道。
寧千鶴收起了嚴肅,臉上多了一絲玩味的笑意:“我說兄弟,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淩錚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沒意思。”寧千鶴酒足飯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衫,之後從儲物戒指裏摸出一卷竹簡,笑道:“吃飽了有力氣看書。兄弟,為兄要去見個朋友,順便打聽情報,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
寧千鶴說著,竟然露出了一個是男人都懂的笑容。淩錚見了之後,聯想到先前在飛鴻城的經曆,立刻明顯寧千鶴接下來是想去青樓。
“還是算了,我還得抽空去丹市騙點廢丹回來,好多轉化出一些極品丹藥。”淩錚搖搖頭:“大哥你自己去吧,我給你一塊這房間的玉牌,回頭你想回來的話,不用打招呼。”
說著,淩錚便將一塊可以直接進入這房間的玉牌,交給了寧千鶴。這玉牌具有鑰匙的功能。
寧千鶴點了點頭,之後伸出了手。
淩錚不解:“還有啥事兒?”
“兄弟怎麼跟我裝糊塗。”寧千鶴笑道:“你可是富的流油,況且你想想,莫說是登仙城,大陸修真界的哪一個青樓不需要靈玉或者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