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莫一刻鍾,終於輪到遠歸號,登船的踏板剛剛放上,一隊穿著海關入境局製服的人便上了船,後麵則跟著幾個穿著治安監察員製服的男人們,隻是這幾個人的樣貌倒是特殊了點,一個個麵目凶狠,領頭的竟然還是個獨眼龍,不像是治安局的人,反倒更像風裏來雨裏去的空賊。
“誰是船主?”首先開口的不是海關入境局的人員,反倒是那個獨眼龍。
威爾愣了一下,立刻上前陪著笑說道:“是我,是我,大人好。”他將手頭的文書遞了過去,這是船隻入境的必備程序。那人接過隻是粗略的一翻便隨手轉給了身邊一個海關官員,那人堆著笑接過仔細查看比對,確定無誤這才交還給威爾。
“船上裝的是什麼?”
“蔗糖,從伯克島運來的。”威爾盡量簡潔的回答著這些官員的問題,他知道這些人不好打交道,但要是想長久在這行做下去,那必須跟這些人維係好關係。
“嗯,按規定,我們要檢查一下,帶路吧。”那獨眼龍倨傲的把玩著袖子上的金屬紐扣,威爾不知道什麼時候昂比亞城的治安監察員騎到海關頭上了,不過見那些海關人員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他自然不願多說什麼。
“行,幾位大人這邊請。”
貨倉被打開了,遠歸號是艘老式貨船,貨倉的布局便有些問題,為了盡可能的多裝貨,貨倉占去了大量空間,使得其他區域顯得格外狹小,所以大多數時間隻要天是晴朗的,船員們更愛在甲板上活動。遠歸號的貨倉是打開式的,上頭揭開貨艙蓋,在藉由梯子爬下去,可說是相當麻煩,但對於海關的工作人員來說這樣的貨倉檢查起來倒是方便,居高臨下粗粗一看,便能知道大體裝的是什麼。
貨艙蓋被打開,那獨眼龍隻是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隨手招來一個人讓他下去檢查,那人下去翻看了幾個袋子,檢查了其中裝的貨物,便爬了上來。
“沒有問題,確實是蔗糖。”
“行,那我們走吧,檢查下一艘去。”獨眼龍擺擺手,當先離去,帶著一幫人下了船,走在最後的那名海關官員也將入港許可交給威爾,威爾立刻招來伊裏安,讓他將這入港許可放入船隻一側的卡槽中,這樣港口區的官員們便能知道這艘船得到了許可。
“什麼時候這治安監察員這麼威風了?”
“誰知道呢,這世道每天都在變,就算明天來這發現所有的官都變成了漂亮女人,我也不會奇怪。”
“那敢情好,要是都是漂亮女人,就算凶巴巴的,我也喜歡。”
“行了,都準備下,要搬貨了。”威爾打斷了那些人的胡言亂語,回頭看了看四周,這一看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似乎少了個人,他細細一想,立刻知道少了誰,那個悶頭不語的愛德華不見了。
“伊裏安,你過來掌舵,待會把船停進港。”
“我?”伊裏安瞪大了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隨即臉上便露出了笑容,他以為這是威爾看好他,給他機會。“好的,威爾大哥,保證不會出錯。”他擦了擦掌心中的汗水,抓住船舵,站得筆直,港口已在不遠處,航速已放到了最慢,開進去平穩停好算不得難事。
貨艙蓋沒有再關上,甲板手們已經開始搬運貨艙中的一包包蔗糖,對於這些在船上討生活的人來說,船隻低速航行的些許搖晃根本不算什麼。
威爾確認甲板上並沒有愛德華的蹤跡,便打開門走進船內,船內空間狹小,他本就高大,不得不側著身子。很快他就找到了這次下來尋找的目標愛德華,發現時他正躲在一個放著清洗工具的雜物櫃中,這讓威爾覺得莫名其妙,搞不懂這小子怎麼會搞這麼一出。
“你怎麼了,愛德華,為什麼要躲在這裏?我們可是快要入港了。”威爾忍著脾氣,耐心的問道。
借助上方甲板縫隙中透出的光線可以看到愛德華的臉色很不好,不過自從威爾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時便沒發現他的臉色好過,常年保持著蒼白與鐵青之間的階段,仿佛從未睡夠過。但此刻他的臉色則更加的嚇人,近乎有點泛黑,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動作,無不顯示著這個年輕人正處於一種驚恐的狀態中。
“噓,別這麼大聲,會被聽到的。”愛德華拉住威爾的手,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