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不清楚是不是愛德華的老父親後來對他說了什麼,反正自那一次之後,這個有些難相處的家夥也算是收斂了一些,活在做,貨在搬,盡管效率方麵及不上別人的三分之二,但至少是在工作。
伊裏安變得格外勤奮,但凡是能做到的事他都盡可能的去做,這讓威爾很是欣慰,隻是想起心中的那個秘密,不免有些黯然,那些藥更多的隻是安慰作用,也就能瞞下一段時間,估計等到兩周後聰慧的伊莉雅便能猜到事情的真相。盡管如此,威爾與奧維利亞依舊不想親口將那殘酷的事實告訴她,有些事,自己發現也比別人告訴來的容易接受。
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伯克島便到了一年中最為繁忙的時候,收獲季。鄰近幾個小島上的作物都已成熟,每日都需要人手幫忙收獲。遠歸號這些日子也從運貨變成了運人,到處載人。隨著十幾日過去,糧食豐收後曬穀結束,大堆大堆的糧食需要運往昂比亞城進行販售,威爾的船自然也變得緊俏。
這些日子,一船人忙的團團轉,就連愛德華每天結束也是一身疲累的模樣,倒是讓其他人的閑話少了許多。“要是這小子能踏踏實實做,也不會被人數落成這樣。”
次日,又一批糧食需要運往昂比亞城,遠歸號早早便裝滿了貨,準備出航,他們這些日子都是一日兩趟的運,爭取早一點將豐收後的糧食運送到大城市中,對於那些農人們,每年兩次的糧食是他們最為主要的經濟收入,販賣糧食後的錢財是支撐他們接下來生活的依仗,自然也最是用心。
但這一次的販售卻出了問題,問題不在農人,不在負責運輸的威爾,而是在收購方。
“今年的糧食豐產,收購價不及往年的一半,這幫商人也太黑心了!”
“就是!這幫混蛋東西,竟然敢報出這個價格,也不怕被雷劈死。”
昂比亞城的一幫大商人竟然沆瀣一氣,以極低的價格收購糧食。盡管農人怨聲載道,但對此也無計可施,往年其他城市的商人也會收購糧食,這樣價格也不會完全壟斷在這些本土商人手中,那些遊商可以將糧食販售到其他區域,也算是平衡了物價。而如今,遊商漸少,僅有的少數幾個也很快完成了自己的收購,剩下滿倉滿穀的糧食便都積下來了。
但買賣畢竟隻是自發行為,官方並沒有過多的權力過問,一幫大商人聯合在一起,誰也不鬆口,零散的買家再多,也吞不下所有糧食的十分之一,眼看著滿倉的糧食堆在那裏就要長黴了,一幫農人急的雙眼赤紅,最終聯合起來去了昂比亞城,遊行示威抗議去了。
威爾看在眼裏,心裏也很不好受,但卻無濟於事,很多事情並不是他能去幹預的,尤其是在如今的大環境下,作為平民身份的他更是無力插足,要是元老會的勢力還在,還維係著這片空域,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元老會雖然也不會全價收購,不過開出的價格也比那些黑心商人開出的價格好許多,多少也能讓農人們接受。
將一批農人送到,叮囑他們小心些,別惹出事,隨後威爾和船上的人們便等在了港口,這些日子的活不好接,太多糧食運到昂比亞,但運回去的卻是寥寥無幾,他隻能在這船上等,這一等卻不想沒等到別的生意,反倒是等到了一個消息,城裏出事了。
農人們的遊行起初還好,也就是口頭喊喊口號,抗議抗議那些無良的黑心商人,但不知怎的,這遊行示威很快就變了味,到了最後竟然有人趁火打劫,襲擊平民,這下可好,徹底點了火藥桶,整個城市的治安隊都出動了,該抓的抓,該打得打,等到事情差不多平靜下來,傳回的消息更讓人心驚。
那一天光是死於流血衝突的便有五人,傷著數十,還有近百人被關入了城中的牢房中,要知道參加這次遊行示威的農人總數也就四百有餘,這麼多的傷亡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即使很多人覺得這不合理,那群憤怒的農人再怎麼樣,也不會弄出這樣的事啊,但事情就是發生了,再去辯解也是無濟於事。
自那以後的一周內,原本囤積的糧食逐漸被賣了出去,價格正是那個低到嚇人的價格,與其爛在倉裏,能賣一些就是一些。但農人們心中的怨氣與憤怒卻是逐漸積累,從未消散。
這日,原以為已經很長時間正常的愛德華,忽然又出了事,也就出去吃飯的一會功夫,愛德華失蹤了。威爾問遍了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保羅開玩笑說:“他不是以前也失蹤過嗎,或許這次也一樣,等一段時間之後又會神秘的現身,變得更加神經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