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的目光再未離開過那人的身影,那個身著黑色龍紋鎧,手持雙手大劍奮力搏殺的人,直到戰鬥結束,五名暗黑獵龍士當場身死,一人被俘後,他才緩緩站起,睜著一雙無法置信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向正擦拭劍刃上鮮血的男人。
“你沒死?”
“你希望我死?”那人冷冷的回了一眼。
“不,隻是我以為你死了。”
“事實上並沒有。”
“怎麼會……那天你都那樣了,還死不了?”
“沒死就是沒死,你很遺憾?”
“不不,看到你還活著我真是太高興了。”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獵龍士零刻,那個曾經與威爾共同渡過幾月時光的冷漠獵龍士,在愛爾文城一戰中被利刃穿胸,威爾明明記得當時他幾乎沒有生命體征,按理說是死定了,他自己也一直認為零刻戰死了,卻不想今時今日會在這裏重新看到他,魔晶的代號不會作假,他確確實實就是零刻。
零刻將那標誌性的墓葬大劍重新背上,抬手解開了麵甲的機扣,將頭盔摘了下來,威爾雙眼一瞪,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目光。“是…是你!”那張出現在眼前的麵孔是如此的熟悉,赫然就是那日從黑死獄中將自己帶出來的男人,2706號!一時間威爾隻覺天旋地轉,原來一開始自己就蒙在鼓裏,還虧自己見到巴特時還說了一大通安慰的話,敢情人家根本不傷心。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記得最初時你是……嗯…傷痕累累的模樣……?”威爾結結巴巴的問道,他確實很難將當時看到的2706號和零刻聯係在一起,印象中的零刻摘下頭盔時是一張醜陋的麵孔,稀疏的頭發,臉上有著大片大片的傷痕,屬於那種丟在孩子群中能把所有人都嚇得嚎啕大哭的長相,也正是如此當初威爾才明白他為何永遠戴著頭盔,而現在,零刻這張臉算不上英俊,但臉部線條硬朗,給人一種剛毅果決的印象,與當初那張臉真是天差地別。
零刻直視著威爾,“這不是你做的嗎?”
“我做的?”威爾更是詫異,他現在真是一頭霧水。
“我能活下來,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做的嗎,怎麼,你一點都記不得?”零刻同樣疑惑不解。
正當威爾滿腹疑惑時,另外的幾名獵龍士走了過來,那名被捕的暗黑獵龍士也被解除武裝,在他身上放置了魔晶阻隔器。“他們果然一樣,都是靠著魔晶,不過也有些不同,至少這些魔晶我們以前沒見過。”獵龍士渦卷正要將他從那些戰死的暗黑獵龍士後背上挖出的魔晶遞給威爾,忽然才意識到他兩條胳膊都動不了,“哦,忘了你兩條手都廢了。”
“喂喂,你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好不,不過也差不多了,喂,你們不打算幫我叫個醫生嗎,我一直在流血啊。”
“放心吧,你要是流流血都能流死,那你就不是獵龍士了。”翔翼一把摟住威爾,絲毫不在乎他身上的血沾汙了他那一身天青色鎧甲。這親密的動作讓威爾疼的咬牙切齒。“喂,我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你用不著這樣親熱吧。”
“哦,是嘛?對你來說或許是第一次見,對我們來說,可是看了你生活了三四個月,當然算不上生疏。”
“怎麼?你們一直盯著我。”
“是啊,你可是大人物啊,可得盯緊了。”翔翼笑眯眯的說著,“過了幾個月清湯寡水的日子,可把你的老熟人憋壞了,要不是這最後有架打,我估計他都想揍你了。”
威爾這才醒悟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局,而偏偏作為這場局的中心,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這……所以到頭來隻有我蒙在鼓裏?”
“也不算吧,每個人都隻知道他該知道的,至於誰知道所有的全部,那就隻能問上麵了。”渦卷指了指天空,威爾抬頭望去,深沉的夜幕中一艘戰艦緩緩出現,星星亮亮的燈光接連閃動。
“來接我們了,這次總算有些收獲啊。”渦卷把玩著手中特別的魔晶,同時看向邊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的暗黑獵龍士角縛。這場收網行動中最大的戰利品就是他們,在過去的戰鬥中暗黑獵龍士從未被活捉過,甚至沒有得到過他們身上留下的魔晶。威爾在船上那場戰鬥中擊殺了一些暗黑獵龍士,不過根本來不及搜刮屍體上的魔晶。愛爾文城一戰,等到元老會的人進場後,卻發現那些屍首早已被人處理掉了,什麼都沒有剩下,也正是如此,元老會中的一派認為這一切都沒有證據支持,無法判定是否真的存在還是一部分人集體編造的謊言,而現在,這活生生的暗黑獵龍士以及那幾枚特殊的魔晶必定能夠說服這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