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傳訊的船隻星夜兼程,毫不停頓,但西麵戰線慘淡的消息至今還沒送到這支混合艦隊的手中,所有人都不知道西麵已打成一團亂麻。
角龍號中的乘員,正透過窗戶觀察著遠處的埃拉西亞。
“聽說這城的人差不多跑光了呢,現在留下來辦事的也就寥寥無幾。”
“唉,要是有地方去,誰願意待在這戰爭前線,保不準哪一天龍族便長驅直入,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瞧你說的,對黑旗艦隊有些信心好不,這麼多獵龍士,還帶著新裝備,怎麼看也是贏定了的事。”
“那還得打贏再說,一天沒趕跑龍族,一天就不能大意。”
“倒也是,不過這城裏的人走光了也挺好,倒是方便了我們辦事,要不像別的城市那樣,連停靠下都囉囉嗦嗦一堆借口,聽著也煩。”
“形勢大不同哦,以前走到哪都被人厭,真打起仗來還不是指望著我們來,唉,這些地方的人啊,眼界太淺,沒見識。”
聽著通道邊上的士兵閑聊,威爾也望向了遠處的埃拉西亞,那座陌生的城市從未來過,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遙遠的名詞,卻不想如今因為這場戰爭而來到了這裏。遠處的浮空城上到處能看到匆匆飛過的各色船隻,戰爭時期一切為軍隊服務,空中的禁飛令也已無人在乎。滿載的貨船排成一列,在輕型艦船的護送之下飛向東北方向,那應該是向前線防衛圈送物資的隊伍。遠處冒著煙的區域看起來似乎是船塢,數量繁多的各色船隻正在那一帶空域懸浮,等待著修理的名額。
“蒼炎,你總算來了,真夠慢的。”站在門口的月形一把摟住威爾的肩膀,笑嘻嘻的湊近臉,整個人的重量都快壓在威爾肩上,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的威爾也沒什麼多餘的話,隻是解釋道:“路上去尾倉那挑選了下武器,所以慢了些。”
“呦,已經做好出擊準備了?未免早了些吧,我聽隊長說我們要在埃拉西亞歇上半天,大家正在裏頭商量要不要下去走走。”月形打開門,那寬敞艙室中已坐滿了龍騎兵小隊的成員,三三兩兩各自尋著好友聊著天,因為臨近戰區,今天的練習被取消,特意放了一天的假。
“蒼炎,來的正好,大家正商量要不要出去轉轉,在這船上待了兩個月了,我真是好想重新感覺一下什麼叫做腳踏實地啊。”獵龍士日冕讓出了一個位子,笑著說道,一幫男獵龍士都湊在一起,因為男女對峙的原因,這些男獵龍士之間的關係倒是頗為密切。
“就是,兩個多月啊,整天飄啊飄的,我現在真的想念陸地。”寒夜也幫著腔。
“那就下去轉轉唄,反正隊長說放半天假。”威爾說著話看向那邊正聊的熱火朝天的女獵龍士,隊長星墜聽到了他的話轉過頭衝著他點了點頭,隨即又繼續她們的話題,在過去威爾很少看到女獵龍士,唯一有過一段時間接觸的就是霜凍,她性子冷,話很少。不像這群女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熱鬧極了,聲勢之大將男人這邊牢牢壓著。男獵龍士有時候開玩笑就說連嗓門都比不過她們。
黑騎艦隊中軍紀森嚴,行軍停留都有一套規定。獵龍士作為最特殊的武裝力量,其管理就鬆懈了許多,大部分情況下不要做到太出格,沒人會有意見。像威爾這批人,因為同屬龍騎兵小隊,所以各方麵都由隊長星墜拿主意,現在星墜說能休息半天,可以下去轉轉,就可以這麼做。龍騎兵小隊之外的其他獵龍士則更加自由,不過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獵龍士也知道的很清楚,獵龍士有自己一套行為準則,要是一旦觸犯,元老院麾下的審判庭可不是吃素的,沒有人願意去黑死獄中走一圈。
那邊的女獵龍士似乎也達成了共識,八位女獵龍士嘰嘰喳喳的便打算回去換上便裝,好好下去逛逛,戰爭時期埃拉西亞也沒有平素的繁華,但能下去散散心多少也能緩解一下心中的鬱結。
男獵龍士這邊也很快做好了決定,除了不愛走動的獵龍士孤影要留在船上關注那送去修理的翼裝外,其餘七人都決定下去轉轉。
當角龍號響起停船的號角時,數十道身影從高處直接跳下,穩穩的落在埃拉西亞的土地之上。這夥人如此張揚的舉動引起了不少過路人的圍觀,遠遠的對著這些新來的獵龍士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