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的波濤愈發洶湧,月色之下的海麵呈現著深深的色彩,鹹濕的海風吹拂著威爾的發梢,帶來一種直觀的清爽感覺。
想起最初見到的識海,威爾便覺得仿佛過去了幾萬年那麼久,當時那一窪水麵,無波無浪,遠處的一切都被濃霧籠罩,更別提天空之上的星辰月光了。那時的威爾以為這便是全部,以後隨著精神力的增長,能看到的範圍不過會是越來越大,但始終還是那個樣子,白霧,與波瀾不驚。
可誰知道,當他這一次進入識海時,一切都變了,遮蔽一切的茫茫白霧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邊際的遼闊海麵,下方是海,上方是天,中間的那條線幽月說叫做海平線,那是威爾從未見過的壯觀景象,無邊無際,所能看到的隻有水,隻有天。
而水麵也不再靜止不動了,水上有了波瀾,有了浪花,有了層層疊疊的海潮,浪拍打著水麵發出嘩嘩的聲響,白色的水花在水麵浮動,轉眼間又消失不見,那片平靜如鏡般的小池塘成了現在寬闊無邊的大海。
幽月說這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到達了第二階段,所以識海發生了變化。威爾問什麼是第二階段,又到底有幾個階段,幽月卻是笑了笑,搖著頭說不告訴你。威爾詫異的反問你不是說你是識海的引路人嗎,為什麼卻不回答我的問題?
幽月的回答當時讓威爾完全沒了脾氣,那個美麗的女人俏皮一笑,說了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回答:“確實是,不過那都是數千年前的事了,至於現在嗎,既然我的主人都不在了,我當然是想怎樣就怎樣,反正你也拿我沒辦法,嘿嘿。”
盡管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威爾還是清楚的了解到幽月這個家夥有多不好相處,不是說她脾氣不好,她麵上始終帶著微笑,性子也是不惱不怒,怎麼也算不上脾氣不好的人。可就是這樣的她,相當的難以相處。在她麵前,威爾覺得自己幾乎是赤裸的,她仿佛能看到有關於自己的一切,可換過來呢,威爾卻是隻知道對方的一兩件事,甚至連這一兩件事究竟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幽月身上必定藏著相當多的信息,有關於精神力,有關於她口中所說的那個主人,還有什麼屍神啊,什麼血脈啊,還有那個神秘的“她”。可無論威爾如何旁敲側擊的打聽,她總是麵帶微笑的表達出一個意思——無可奉告。這也就算了,偏偏她還總是很喜歡有事沒事提上一點能徹底勾起威爾興趣的詞句,每每當威爾想要知道的更多時,她又笑眯眯的閉上了嘴,那雙滴溜溜直轉的眼睛仿佛在說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訴你。
麵對這樣的女人,威爾著實沒有辦法。漸漸的相處久了,他也稍稍了解了幽月的做派,所以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思考,不指望從她嘴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這樣做之後,反而幽月變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喂,你就不打算問我點什麼嗎?”懸浮在海麵之上的女人語氣帶著些埋怨。
威爾依舊閉著眼,感受著迎麵吹來的海風,“我為什麼要問,反正你也不會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說,有可能我會說啊。”
“我問了很多問題,你都沒有解答,所以我累了,不想再問了。”
“啊,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耐心,要是多問問說不定我就回答了啊。”
幽月有些急躁的模樣讓閉著雙眼的威爾略略有些開心,他倒是真的有些厭煩這個女人的傲嬌模樣。“反正我不問,別打擾我休息。”
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之前始終躲著藏著,連理都懶得搭理,可一旦現身以後,卻總是纏在威爾身邊,偏偏話還多。威爾這一招以退為進,倒是真的讓幽月有些鬱悶了,她氣鼓鼓的在旁邊冷哼一聲,抬頭看著皎潔的月亮,似乎也打算不理會威爾。
這樣的平靜保持了許久,最終還是威爾贏了,幽月長歎一口氣,煩悶的說了一句:“好了,你贏了,你再問我幾個問題吧,不過不能問那幾個我不想說的,你知道是哪幾個。”
聽到這句話,威爾嘴角不由向上揚起,他睜開眼,從容的說道:“那跟我講講精神力吧,這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能做到這麼奇妙的事?”
聽到這個問題幽月似乎鬆了一口氣,她換了個坐姿,一隻手把玩著鬢角的長發,“精神力嘛,就是精神力嘍。”她看出威爾似乎有些不快,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別急嘛,我說的詳細點,嚴格來說精神力就是你對世界的認識,通過增加對世界的認識,所想,所見,所聞,所知,順應法則,所獲得的能影響其他物體的能力,這就是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