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艇在那幾間木屋上方徘徊許久,魔導燈的光芒照耀著這片區域,卻是隻看到一些小獸從屋中倉皇逃出,始終沒有人走出屋子。
疾風艇緩緩降下,幾個士兵先行下船,將船上的繩索固定在一旁的大樹上,奧利弗關閉了引擎,從小艇躍下,他們降下的位置正好是幾間木屋之間的空地,應該是平時守林人們聚會的場所,而現在這裏雜草叢生,絲毫看不到人類活動的跡象。
夜色中,那幾間木屋看起來十分的詭異,空洞的窗口,虛掩著的木門,外部的木牆破損嚴重爬滿藤蔓,屋頂上方還長出了不少草,似乎已被遺棄很久。
“分成兩組,都機靈些。”奧利弗沉聲叮囑了一句,帶著兩名黑旗衛便向著最近的那間木屋走去,這裏的地勢並不是太過平坦,七八間木屋有高有低,建造的方向也有著各自的不同,周圍的草地中能找到些人類使用的工具器皿,奧利弗隨手拾起了一把柴刀,鏽跡斑斑,就連木質握柄也已開始腐朽,他搖搖頭,隨手將那柴刀丟到一邊,踏著高高的雜草,走近那間屋子。
薄薄的木門虛掩著,下方已有破損,看開口的樣子像是野獸強行闖入留下的,他喊了一嗓子,裏頭沒有回應,便沿著屋子轉了一圈,魔導燈照入那黑洞洞的窗戶,照亮了一間許久無人居住的木屋。三人直接推開木門走了進去,裏頭的情況比想象中糟糕,又比想象中要好一些。糟糕是這裏頭完全沒了人樣,在被遺棄的幾個月時間內,大自然已經徹底接管了這間屋子,潮濕的地麵上積著水,一些喜陰的植物長得到處都是,瘸了腿的桌子側放著,表麵竟長出了一些五彩斑駁的菌類,看那斑駁的模樣就知道有毒,那張單人床這段時間似乎是被林中的野獸占有了,留下的褥子被撕成了幾塊,丟的到處都是,隱隱的還能聞到一股幹涸已久的尿騷味。隨著三人的到來,那些枯葉底下的爬蟲迅速離開,窸窸窣窣的,倒是讓一名黑旗衛嚇了一跳。說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則是指至少沒有在屋子裏看到人類的遺骸,不單單沒有看到屍體,什麼血跡啊,打鬥掙紮的痕跡也沒有,看起來這間屋子的主人當時離開時時間很充裕。
“仔細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奧利弗命令道,他很清楚龍族侵入時所發生的事,大量龍群迅速侵占了東北空域幾乎所有的島嶼,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逃離,這裏的守林人不可能在龍群到來前安全撤離,那麼可能的隻有兩種情況,一,他們死於龍族的侵入。二,他們逃過了龍族的侵入,或許正隱藏在林場中某個隱蔽的位置。作為黑旗衛,保衛天空子民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既然還有存活的機會,就不能不去管。
他拿著燈翻看著那敞開的櫃子,他找到了些穀物的碎屑,掉落在地上,似乎被某種野獸吞食過,奧利弗認為當時這屋子的主人至少在食物方麵還很充足,他還找到了些腐敗幹枯的食物,龍族入侵之時正是夏季,食物腐敗的速度很快,這些東西沒有被收起,或許說明了這屋子的主人知道麻煩到來了,所以與其他人一同撤離了。
櫃子裏還有些衣物,隻是如今的下場也與那些被褥無異,都被林中的野獸糟蹋的不成樣子,放得到處都是,奧利弗甚至找到了一處血跡,不過他隻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那並非人類的血跡,那裏的舊衣服都被揉成一團,看起來是某種野獸曾在這裏分娩,那些幹涸的血跡應該便是那次分娩留下的。
“這人挺愛喝酒啊,好多酒瓶子。”身後的士兵嘀咕了一句,奧利弗回頭一看,在那小餐櫃上頭確實放置著好幾個酒瓶,不過都是空的,種類倒是豐富,或許這屋子的主人嗜酒如命,連這些喝空的酒瓶都舍不得隨意丟棄。
“還找到些錢幣,大人。”
這句話讓奧利弗心中一沉,守林人都不富裕,這是每個人都清楚的事,能在城裏好好活下去又怎麼會跑到這種偏僻地方與大自然為伴,大多數守林人都是窮苦漢,這人離開時連這些錢幣都沒有帶上,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奧利弗輕輕的掂量著手中的錢幣,搖搖頭,又將它們全部放在那餐廚裏頭,這屋子的主人很有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但這錢卻不能隨便拿,黑旗衛有黑旗衛的紀律,如果因為這點小事破壞了紀律,那餘生都會被人唾棄。
他走到窗邊,粗布窗簾打滿補丁,油膩膩的,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清洗了,上頭到處都是爪印,似乎被那群野獸用於攀爬,他苦笑一聲,搖頭看向窗外,從這處後窗能夠看到後方的兩座屋子,那兩間屋子地勢有些高,看修建的風格應該是屬於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