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他真的為自己的莽撞而懊惱,明明是過去和妹夫好好見一麵的,結果呢,一聽到三弟從軍的消息,他就立刻沒了心思,心急火燎的去查檔案記錄。可自己甚至沒有問清三弟亞瑟究竟去了那支艦隊,要是他被分配到西線,自己現在就算查個底朝天也不會有任何發現。
文書堆疊在桌上,厚厚實實一大堆,坐在位子上甚至看不到對麵的人,他翻得的是雙眼發花,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喂,我說,你弟弟真來了?”對麵的男子歪過頭,從文書的縫隙中望了過來,他是奧利弗在軍中的舊識,正巧現在管理名冊檔案,要不然奧利弗想要尋找一個黑旗衛可不會那麼容易。
“騙你幹什麼啊,對,我親弟弟,來從軍了,他娘的……這小子真是夠亂來的。”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腦中浮現出老爹聽到這個消息時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的又是一樂,曾幾何時,他參軍時自家老頭子可是氣的掀了桌子,弄得他後麵幾年都不敢回家了。
“幫我找到他,以後請你喝酒。”
“得了吧,就你那記性,出了門就忘了。”
奧利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略微發燙的臉,“嘿嘿,你倒是了解我。”
“跟你住一個艙兩三年,怎麼可能不了解你,對了,你現在是不是混到單人艙了?”
奧利弗想了想自己那個略顯擁擠的艙室,似乎還不如當初在候鳥號上的待遇好,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在地位上麵確實遠超過去。“倒是可以這麼說,嘿嘿。”
“嘿你個頭啊。”對麵那人翻了個白眼,“這麼多兄弟裏倒是你這個傻大個混的最好,唉。”
奧利弗聽到這話有些不樂意,兩眼一瞪:“說什麼呢!誰是傻大個!”
“別廢話了,有那抬杠的功夫,早點給我找完,再過一個小時我可是要換崗了哦。”兩人不再說話,又隻剩下悉悉索索翻看文書的聲音。奧利弗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那書頁上規整的文字在他眼裏,仿佛都活了過來,嫋嫋繞繞的在自己眼前來回打轉,一會變大一會變小,怎麼趕都趕不走,他心裏直叫苦,又想到這事或許隻有自己那個親妹妹才能辦得到,她可是個能沉得住性子的人。
“喂!”
“啊,怎麼了?”奧利弗使勁的搖了搖頭,這才稍稍從暈暈乎乎的狀態中清醒回來。
“你現在是在鏈錘號上當軍事長?”對麵那人語氣中帶著些難以相信。
“對啊,怎麼了?我沒告訴你嗎,我記得我說過啊。”奧利弗有些得意。對麵那老友略微有些長的一張馬臉從縫隙中露了出來,用著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奧利弗,奧利弗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你是不是到位之後連船員名單都沒有仔細看過?”
“哦,你說這個啊。”奧利弗心中一鬆,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我這人一看字就犯困,翻了半頁就丟那了,嘿嘿……”
“嘿你個頭啊!”對麵那人站起身,將一本本子直接甩在他臉上,氣憤的轉身就走,“他娘的,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蠢貨!”
奧利弗不解的看著那氣鼓鼓離去的男人,叫了好幾聲都沒有被搭理,他疑惑的低下頭,這才發現對方扔過來的正是鏈錘號的名冊。
這家夥怎麼回事,什麼事這麼生氣啊?
他一頭霧水的翻開名冊仔細往下看,當看到那個名字出現在炮手中時,整個人就跟觸電似的一顫,慢悠悠的抬起頭看著那已經不再擺動的簾子,自言自語道:“這回真該多請他喝幾次酒了,他奶奶的,瞧我這事辦的……”
……
“喂,亞瑟,晚上不打算出去玩玩嗎,拿了獎金正好一起去喝酒啊。”奧蘭多倚在門欄,嬉皮笑臉的看著亞瑟,後者倚在窗邊,正看著外頭飄落的雪花發呆。“不去了,沒什麼意思。”
“嘻嘻,你是不是不會喝酒啊?好像從來沒見你喝過。”躺在床上把玩著軍帽的捷度也跟著起哄。這話倒是讓亞瑟有些心虛,這還真被他說中了,他倒真的不會喝酒,在家父母管得嚴,他可是街道裏頭有名的乖兒子,從來不亂來,或許人生中第一次任性就屬偷偷跑來參軍的這一次。
“喝酒有什麼意思,有那時間不好好提高一下技術。”他頭也不回,低聲應了一句。這話倒是逗樂了另兩人,奧蘭多嘻嘻一笑,一隻腳顫顫巍巍的擺個不停,“你是不是被炮手長訓傻了啊,怎麼現在說話也那股味。”
“就是,哈哈,聽起來真別扭。”傻大個捷度哈哈一笑,將軍帽隨手一丟,爬起身剛伸了個懶腰,突然間發現奧蘭多身後站了個人,這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那的,無聲無息,好似見著鬼一樣,他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嘴上直接冒了一句:“我的媽呀。”奧蘭多看他眼神一直盯著自己背後,也回頭一看,這一看隻看到男人鼓脹脹的胸肌,險些嚇得整個人癱過去,他可是沒想到有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摸到了自己身後,忍不住罵了一句:“你這人有病吧!”可當看到對方胸口的徽章時,立刻想抽自己兩個巴掌,兩人連忙站得筆直,對著來人行禮:“見,見過軍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