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暗弱,幾隻飛蛾執著的繞著打轉,使得這擁擠的倉管處光線變化,屋門緊閉著,門外的動靜小了些,似乎快要結束了。
零刻就著燈光仔細查看著槍頭,那鋒銳的沒有一絲瑕疵的槍頭讓他很是滿足,將其擺放在一旁,隨手拿起了另一隻槍頭。
這根槍頭鏽跡斑斑,也不知道存放在倉庫中有多久時間,零刻重新坐下,在礪石上澆了點水,手指按著那槍頭的側麵,規律的打磨起來。
威爾先前曾邀請他一起慶祝,他卻隻是簡單的吃了些東西,便回到了這倉管處,關上房門繼續每日那單調的工作。年輕人的氛圍讓本就不善言辭的他覺得頗有壓力,而在這冷冷清清的地方反而更自在些。
想到威爾說起的座龍,他心中微微有些變化,有時候他覺得與人相處還是與座龍相處來的容易,沒有那麼多計較,沒有那麼多是是非非,隻要單純的對它好,便能培養出讓彼此都感覺溫暖的感情。這樣想著,他便打算等過幾日去找下威爾,討要一隻座龍。
門外有人靠近,他沒有抬頭,知道那是威爾,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普通人,難道是來送東西?之前倒是和奧維利亞提到過,這裏的工具有些損壞需要修補,應該是為了這事吧……
門開了,外頭的喧鬧肆意的躥入這安靜的房間,他依舊沒有抬頭,規律的打磨著手中的槍刃,發出嘩嘩的聲響,那槍尖上一部分的鏽跡已經磨掉。
“我的天,外麵這麼熱鬧,你竟然一個人待在這裏!”
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責備的語氣大聲響起,零刻手中一頓,呆呆的抬起頭,看到了那個正在吹胡子瞪眼的熟悉麵孔。
“老爺離世這麼久,讓我好好照顧你,結果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連家事都沒有,等我下去見到老爺,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們,嗚嗚嗚。”那男人誇張的抽著鼻子。
零刻嘴角抽搐了幾下,看到威爾正抱著胳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望著自己,他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不是又長時間沒開口得了失語症吧,我的天,這是第幾次了,第六?還是第七次?”
“讓我看看,唉呀,你這人真是的,沒我照看著變得這麼邋遢,連胡子都不刮,你看看你看看,比實際年齡看著還老,本來年紀就夠大了,這樣還怎麼受到女人青睞。”
“外麵這麼多年輕漂亮的女人,你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抓住,竟然躲在這裏,我懷疑你需要的是一個心理醫生,要不這次我帶你回去看看,我正好認識一個不錯的家夥,那個家夥除了貪財些,在業務水平方麵還是很不錯的,改天我跟他約個時間……”
耳邊劈裏啪啦的聲音就沒停過,零刻嘴角又抽搐了幾下,最初看到巴特心中的那點激動已經蕩然無存,此時的他隻想跑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以躲避這個嘴巴不帶停的麻煩管事。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這樣做,這麼多年來他都習慣了,自從父母去世之後他便與巴特相依為命,這還是頭一次這麼長時間分別,他從光頭管事的雙眼中看到了關切,要是他話再少上一半,不,少上百分之九十九就完美了……
“蒼炎大人,真是讓你看笑話了,我家零刻真是勞你費心照顧了。”
“哪裏的話,是他在幫我才對,這裏就留給你們了,對了,那艘船上的人要怎麼安排?”這夜色已晚,要是要安排的話還是盡量早些問清楚的好。
“這個,哦,還是我來吧……”巴特站起身,抓住零刻的手一拽,直接把不情不願的零刻拽了出來,“走走走,這裏頭悶,我們出去再說。”
奧維利亞看著丈夫臉上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笑,她倒是沒想到會在今夜見到這已經尋找了許久的前同事。慶祝本已快要結束,就連達克都已喝得醉醺醺的,但看著有好戲看,那群年輕人卻是一個都舍不得離開。奧維利亞摟著已經睡熟了的小羅伯站了起來,示意自己先送他回去睡覺。小家夥今天激動了一天,到了現在終於困得不行,直接睡著了。
等奧維利亞再回來時,巴特已經很是熱情的與那群年輕人打成一片了,這個男人依舊還是像過去那樣,心思活絡,智慧過人。
當西線軍團的後勤人員找到他時,他竟已爬到了全空域第三大商會的三把手,要知道這離他離開西線軍團還不到半年。也正是因為誰也沒想到他會發展的這麼快,前期的尋找才如此的困難,實在是沒人往那方麵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