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芙睜大雙眼,她看的很認真,可眼前的畫麵實在是太過離奇,她眨了眨酸澀的眼,和邊上的同僚交換著眼神。那個助手醫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覺得就算再看一百遍也學不會,畢竟我們有著本質上的差距。”安妮芙對這話很是認可,助手?開什麼玩笑,著哪裏需要助手啊!她們完全就是在這裏打醬油,頂多偶爾喊上一句666,那個家夥,不對,幽月大人又在做些他們根本理會不了的事情。
在手術經驗上,荒落認為自己在銀龍衛中也算是最豐富的那一批,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沒見過這樣的手術。你問幽月大人?哦,她哼著歌跳著舞呢,表情輕鬆的嘞。你問誰在做手術,我怎麼知道是誰,要不給那些觸手取個名字,小一,小二,小三……小十一?
“哦,需要翻個身。”話音剛落荒落還沒準備好,他便像鍋裏正在加熱的煎餅一樣,被幾根觸手纏上,瀟灑的翻了過來,發出啪的聲響,全無準備的他鼻子有些撞到,疼的他直哼哼,“大人,你能不能輕點。”
“咦,你不是麻醉了嗎?”幽月的語氣很是意外。
“那也是局部麻醉,隻有下半身。”
“哦,是這樣啊……也就是說,我現在用針紮你的男性特征,你不會有反應是吧?”
“……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這樣做。”荒落的心率噔噔噔的就上去了。
“嘻嘻嘻,瞧把你嚇的,你沒必要這麼慌張的,我能治好你。”
荒落閉上了嘴,他對於被治好充滿幻想,但要是主刀的這位特別醫生能表現的靠譜些,他會覺得更有希望。
可,瞧瞧她在做些什麼?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虛浮的坐著,嘴裏嚼著泡泡糖,不時還吹個泡出來,還在哼著歌,似乎一半心思放在編曲上,剛才有人問她哼的是什麼歌,結果這位大人笑著說是寫給銀龍旗下的新單曲……
荒落有種想哭的衝動,想祈求這位神經大條的主刀大夫能不能認真一點,不過他又不敢過分的多嘴,沒準自己的一句話會被她認為是對她能力的不信任,然後在做些什麼過激的事情來,這樣的結果可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強迫自己去想些好的東西,至少那樣可以抵消掉這心中的憂慮。周圍的其他人忽然傳出一聲聲驚訝的呼喊,接著便是幽月得意的咯咯直笑。荒落的心更下沉了幾分,他不想聽不想問,畢竟這被放在砧板上用來展示的可是他自己啊……
“好了,第一階段的完成了,準備開始第二階段,麻醉醫準備好了嗎?”
安妮芙這才收回驚愕的雙眼,連忙開門詢問,不到半分鍾那個麻醉醫生便走了進來,他似乎看到了些什麼令他無法想象的東西,怔怔的站在門口。
“快點,別耽誤我時間。”
“好,就來,就來……”他走到荒落身邊,一旁的幽月則催促道:“他心情似乎很沮喪,要不你給他來個全麻,省的他胡思亂想。”
“好的,大人。”
趴在那裏的荒落本想拒絕,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與其像條死鹹魚一樣躺在這裏胡思亂想,還不如全麻之後好好的睡上一覺,總好過在這裏被如此無情的對待。
那經驗豐富的麻醉醫很快就調節好了藥劑,例行詢問之後就將針刺入了荒落的身體。當長針刺入,荒落突然後悔了。“等等,你不能這麼做,我得看著,我得……”意識已經模糊,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
當再一次睜開雙眼時,那些凝固的記憶仿佛開閘的洪水般,洶湧的衝了出來。他尖叫著坐起身來,渾身上下都是汗水,他捂著自己的臉,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可怕的影像在腦海中徘徊,手術中幽月哼唱的曲子也如同惡魔的歌謠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死了嗎?我死了嗎?”意識慌亂的男人慌張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當確定自己一切都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黑夜。
門突然被推開了,安妮芙頂著黑眼圈出現在門口。看到正愣愣看著自己的荒落,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瞎叫喚什麼啊?”
荒落氣惱的回瞪:“換做是你,你也得喊!”
安妮芙眨了眨眼,似乎沒想到會被這麼說,她將房門關上,“既然醒了,就先檢查一下狀況吧。”
“檢查什麼,還不是一樣的廢人!”心有餘悸的荒落,無法保持冷靜。
安妮芙的目光有些發愣,那怯怯的小眼神就像是慌張的小鹿,“你,你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發現自己還活著就已經讓我高興壞了!這該死的地方!”
安妮芙並沒有因為他話語中的無禮而生氣,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走到了病床邊,柔聲的說著:“動動你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