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像紮在陰雲裏的無數條根須,拋出黑暗中震耳欲聾的滾雷,整片森林都在黑暗中咆哮。
婁樂歌踏著泥濘前行,皮靴踩踏泥草,清脆作響,他抬頭看樹葉流下的串串水珠,喃喃道:“這老天爺是尿崩了麼?下這麼多雨幹嘛?”
豆子沉默的走著,沒有搭理他,戈離也不理會,隻是用兩隻小眼睛警惕地望著四周,一隻躥出來的兔子也能讓這家夥心驚膽戰。
婁樂歌自識無趣,也就不再自言自語,自己不高興不說,還惹人厭煩。此時此刻,他有些想念小強了,那個陪他一起流著哈喇子看妹子,一起欣賞小片兒,一起翹課的家夥,現在應該工作了吧?應該會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擠公車,被肥頭大耳的老板指著鼻子罵,或者看見別人都抱著大美妞,便會習慣性的搓著褲襠說些當下和檔下都很憂鬱的酸話。
婁樂歌想著,要是這些東西能夠拿到原來的世界去,豈不是要鈔票數到手抽筋?而且要是小強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估計會嚇尿吧?於是乎不由的又有些得意了,叼著根夠尾巴草,哼了起來,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但是他這麼一唱,剛好透過樹縫的間隙,看到天空低垂的烏雲,歎了口氣,唱不下去了。
雨一直下著,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檔下憂鬱了,好在三人穿著“雨衣”,雖然這種透明的東西薄如蟬翼,但是能很好的避雨,而且韌性極好,即使掛在樹枝上也不容易劃破。
戈離說了,這東西叫千向膜,是他發明的,其稀缺程度,能和精靈眼淚媲美。
將這雨衣拿出來時,麵對婁樂歌和豆子詫異的目光,戈離非常得意,但是依舊擺出一副鄙夷的臉色:“兩個土鱉,懶得和你們解釋,解釋了你們也懂不了。”
婁樂歌一路都在盤算著要得到這東西的配方,出去了指不定能夠賣個好價錢。無奈這地精摳的要死,要讓他把這東西的製作方法交出來,比割他兩斤肉還難。
婁樂歌屢敗屢戰,湊過去給戈離柔肩,恬著臉,問道:“戈離大師,這個。”
戈離頭也不回的說道:“不要和我扯犢子,也別叫我大師,雖然我配得上這個稱號,但是我首先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就有生意人的原則,你想要千向膜的製作方法,行,兩百個金幣。”
得,又要錢,婁樂歌還真沒辦法了,他身上就隻有一疊軟妹幣,要是在外麵,還是能兌換成金幣的,但是在這個與外界隔絕不知多少年的地方,誰也不認這東西,現在說來,他算是一個窮光蛋了,而且是窮的叮當響那種。
見婁樂歌不說話,戈離想了想,安慰道:“要不我吃虧點,把你的那枚魔核給我也行。”
婁樂歌下意識就捂住了口袋,這家夥,原來一直在打黑甲莽魔核的主意,但是讓他用一枚魔核換千向膜的製作方法,婁樂歌一百個不願意。
黑甲莽魔核在他手中越發圓潤,婁樂歌能察覺到,這東西能增強肌肉的韌性和骨骼的強度,而且似乎對體內那股嗜血魔念有克製的功效。
婁樂歌搖了搖頭,然後厚著臉皮問道:“要不咱再打個欠條,我按個手印?”
他也是虱子多了不癢,這一路下來,沒少在戈離那兒弄些好東西,但是都打著欠條。這個滿腦子被金幣塞滿的地精終於察覺到了異常,摸著兩撮小胡子,斜斜的看著婁樂歌:“你打了這麼多欠條,是不是到時候賴皮不還啊?”
“哪能啊!”婁樂歌連忙搖頭,信誓旦旦的說:“我是個信譽良好的人,信譽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
“你的命也值不了幾個金幣。”戈離頭也不回就走了。
這片茂密叢林,貌似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婁樂歌歎了口氣,開始懷念那隻百足蟲了,雖然長的難看了一點,但不得不說很實用。
雨依然在下著,厚重積雨雲遮蔽了陽光,森林裏光線不好,灰蒙蒙的,稍微不注意就會被被絆倒或者樹上掛著的東西,往往是毒蛇。
婁樂歌不知從哪裏抓來一個肉呼呼的小東西,拳頭大小,圓圓的,托在手裏,一個巴掌剛好握住。這東西也看不見手腳在哪裏,隻有一個嘴巴和兩隻圓圓的小眼睛,不管婁樂歌怎麼用力,扯過來扯過去,這肉球兒也會在鬆手之後恢複原狀。
婁樂歌一巴掌把它從肉球拍成了肉餅,這小家夥發出吱吱的叫聲,仿佛是在抗議。
戈離見婁樂歌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放慢了腳步,走過來一看,眉頭擰在了一起,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婁樂歌捏了捏肉球兒的臉:“你也不認識?”
“我又不是百科全書,哪能什麼都知道?”戈離疑惑道:“那這東西從哪裏來的?”